呼延炅眼底此刻正染着一层迷雾。天晓得他此刻看着淡定,心底正汹涌着怎样的惊骇,他更甚至觉得此刻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不然,谁来告诉他,怎么这个女人会在这么一天晚上忽然撞上来了?
他是看穿了她的身份!但看穿了,不代表他不觉得此事迷幻。
“你找我做何?”时非晚知他现在不会杀自己,倒也暂时不慌了,只冷冰冰的问。
“你说做何?”呼延炅朝她笑,“你说,岑隐要是知我亲了你,当会如何?”
“你会死得很惨!”时非晚毫不怀疑的说。此事若被岑隐得知,时非晚现在敢笃定岑隐这辈子不死不休会缠上他。
呼延炅笑,“你这女人成天惹麻烦,岑隐消受得起吗?”
时非晚头次知此人虽然心冷,可原来不是沉默寡言之人,八卦之心似还挺足。正要跟他谈判,却听得他又道“你不问我如何看穿,何时看穿的么?”
“元帅既替我问了,便自答吧。”时非晚收敛起心底的澎湃恨意,强行镇定下心来接话道。她得冷静,也得问,因她需知呼延炅看穿了自己多少底。
“你动手时。”呼延炅这时许也觉得手麻了,这时竟是一边说着一边将时非晚给放了开。
只不过他自不可能让她再得到动手的机会,便还用绳子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只还算好心的,没将时非晚的身子给绑严实。
顺便,他的手还在时非晚脸上一阵乱摸乱撕着。时非晚可以肯定,自己的易容已经被全毁了。
倒也好。易容的样子,因为涂抹过脏东西,呼延炅先前其实并没有看清她易容后的长相。也就是说,他只是猜到了她时非晚的身份。
可她“石狗子”这层身份,却还不会被拆穿。
呼延炅绑好人后,从身上掏出来了火石来。那火石竟还能用,没多会的功夫,他就在原地生起了一团火来。
火起之时,不用时非晚说什么,呼延炅自己已经接起了自己先前的话“你可别忘了,你会易容,这在我这儿可算不得秘密了。”
时非晚一怔。
脑子里登时闪过了在潞州时的画面。她在潞州时,就有易容装过他未婚妻,还易容过北戎军。他当然知她会易容之法。
“你那软甲,虽说不只是擎王府才有?但能从头到尾穿上那套软甲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擎王府。若穿的来自擎王府,又会易容法,认识慧安县主,擅长用短刀,还有如此身手的,你说,普天之下,我能想得到几个。更何况,你那幅画,能有几个对她的神态容貌如此熟悉的。
还有,你以为,在你这样的年纪里能跟我对上招,对我产生威胁的,能有几个?反正,我记忆里只有两个。”
时非晚这个年纪……
那就是十多岁的年纪……
岑隐自然算不上。
而那两个,呼延炅的记忆里,一个是时非晚,潞州那一次,呼延炅与之交手过,他记得很清楚。
今儿个,她也使上了短刀,一样不可思议的利落。
而另一个——呼延炅同样记得十分清楚那是在娘子关时,遇到的那个大楚小兵。
而且,那个小兵,还坏过他超大的事他已经探查到,上次就是那小兵识破了了他的计谋,探子说,那是一个叫石狗子的小兵。
所以,今夜,呼延炅在与时非晚过招时,立马就联想到了那两个人。当然,只是联想而已。但当联想到,又再联系上时非晚会易容,小土匪会画时非晚,小土匪穿着可能来自于擎王府的软甲……呼延炅就往这块想了!
不过,能触发他将这些联系在一起,生出对她身份这么一个大胆猜测的,其实,是她的眼神——
那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时,那一瞬间她霎时变化的眼神那一刻,她脸上很脏,他看不清她的容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