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音色太特殊了,沙沙哑哑的,似有咽喉病之人。此声登时引起了一桌人的注意。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桌前两步之外,立着一身形瘦矮的少年。
少年容貌平常,不怎么起眼,一身青衣,腰间配一把短刀,目光清冰似的,透着一股子不好接近的冷。
这是方才坐在他们旁边桌的一位少年。他点了一壶酒,一碗粥跟一碟小菜。方才结完账了显然是已要启程离开了。
“小公子要去金州招兵处?”那老人反问。
“是。”少年回。
“小公子要去从军?”
“嗯。”
老人并不意外。这北方战起,如今到处都在招兵。乱起年代,有人纸醉金迷,有人得过且过,也有许多青年为护家国自愿扛下那苦差的。
“小公子出这门,左转绕过这条街,十字路口处再右转绕过一条街,街口处就设有招兵处。”
老人忙道。说完,正准备再跟这小公子说上几句,却是已见他立马转了身,丢下一个简单的“谢过”,没一眨眼便出了门去……
……
金州,某处招兵处,此时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了。
大楚招新兵并不是今日开始进行的。时非晚在京都时,曾经在岑隐房里,就见过他拿过招兵帖。
大楚往年战事也不少,亏损极大,军事力量一直还未恢复完全。过往旧兵残的残,老的老,在几个月前,大楚各处招新兵是为了早做防备,恢复大楚军事力量。
而现在继续招新兵,则是赶鸭子上架,有些迫不及待了。
现在招新兵,有强制性的,还有不少,已是青年自愿投入了。譬如现在,一些闻消息早,在潞州城门关前便跑出来了的青年壮士,或是外出出差在潞州屠城时没有在潞州的青年们,许多都围在了这金州招兵处。
家被毁,家人或死或被辱,仇恨充斥在他们心中,如今可见不少聚集在此处的潞州青年,默默无声,无几人情绪不低落的。
当然,既在金州,大多数人,还是金州本地的。
“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招兵处,报名的人便已轮到了方才在酒馆问路的那位少年。
“石狗子。”少年答。
负责招兵登记的官差一愣,看了看少年递过去的身份符牌。
“贱籍?”官差问。
“是。”少年指了指一旁墙上贴的告示,“不是说,从军便能消除贱籍么?”
“对对,贱籍没问题。”官差道。
这个时候,最缺的便是兵马。便是贱籍,也有资格入军营了。而且,还有平时绝对遇不到的福利除贱籍!
“好咧,石狗子,报名成功,先去一边排着吧。”
“好。”
少年点头,往右退了退,让下一个报名的人走了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正准备离开去另一侧排队,这时却忽闻下一个走上来的人答了两个字
“沐熙!”
少年登时定下了脚步,眸光一定。
“沐熙?”那官差打量着面前另一个新人“莫不是个落魄贵族?”
只见他面前的男子,一身布衣,看着清贫,容貌气度却颇为不俗。那是一个只看一眼便知并非出自普通百姓家的男子。哪怕,他穿着实在不比乞儿好多少。
“咦?你也是贱籍?”那官差此时看了看男子的符牌。
方才顿住脚步的少年,则在此时转过了头来,也随不少人,朝着此时正报着名的那名男子望了去——
“沐熙!”
少年声沙沙的,忽然低喃出了那人的名字,眼底一抹意外一掠而过。
此少年,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