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年月久了,那信纸有些泛黄,展开信纸的时候,司庭远不敢用劲儿,深怕自个儿一不小心就将信纸撕碎了去。
“元瑾吾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薛将军已经将他所知的事告知与你。但你心头必定还有如同薛将军一般的疑问,为何先帝能够预知身后之事。那就让为父与你解惑一二。”
镇北王从先帝那儿得知,当年开国皇后是位巫女,精通巫族神术,因为她施了法,让每一代继位的皇帝在最后快要离世的时候,预知一些未来之事,虽不能窥探全部,但也能帮了他们选择出适当的继位人选,确保老祖宗的基业千秋万代地传承下去。
到了先帝那代,据他所说,那一日从金銮殿上一头栽了下去之后,就在迷迷糊糊之中,魂魄离体,来到了后世,瞧见了自个儿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乾德帝继位之后,头两年还能励精图治,可后来却是终日里荒废朝政,防备衷心之人,宠信奸佞小人,以至于之后朝野上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镇北王记得他当时问先帝,之后呢?
先帝却是摇了摇头,说并没有瞧见之后的那些事儿,不过他即使不瞧也能知道,照那情形下去,必定保不住这老祖宗留下的基业!
可让先帝颇为无奈的是,他仅有太子这一个儿子,宗室里头也没有文韬武略样样出众的子弟,全都是纨绔,想要过继一个都无法。
但先帝又不甘心让自个儿的太子毁了老祖宗的基业,不然他哪里有那个脸去见老祖宗们?思来想去,先帝唯有寄希望于日后的太子血脉!
于是,先帝便寻了镇北王让他帮自个儿。虽然这些年因为镇北王镇守北境,君臣两人日渐疏离,但这朝堂上下,若是称得上忠君爱国,值得信任的唯有镇北王一人!
因此,先帝秘密宣了镇北王,君臣商议之后,就有了让镇北王麾下的薛将军去镇守皇陵。
“瑾儿,待你取了传国玉玺和先帝遗诏,便来北境与我汇合,你我父子二人再谋后事。”
信写到这儿,就结束了。
司庭远盯着那最后的一行字,瞧了许久。
突地,他苦笑了一声,他是取到了传国玉玺和先帝遗诏不错,可父王却已经长埋地下,再无相聚之日。
这今后之事,也只得由他独自一人筹谋了。
好在他还有朱珠。
对了,思及朱珠,当务之急,该是先将碧水火莲拿到,带回去祛除朱珠的病根才是。
因此,司庭远一边收着手上的信笺,一边问着薛将军道,“碧水火莲在何处,快带我去取。”
可谁知薛将军听了这话,脸上泛出难色来,“碧水火莲在地宫里头,但……”
“但什么?”司庭远皱眉。
薛将军道,“先帝曾有言地宫机关重重,几乎是有去无回,所以告诫末将不要私自进入地宫。可末将刚来的时候不信邪,曾闯进过地宫外围,那会儿手下的人死伤无数,自个儿也差点中了乱箭而死,自此便再未踏足地宫。”
司庭远嗤笑,“这一路走来多是危机四伏,我们还不是依然来到了这儿?区区机关罢了,自是不在话下。”
薛将军听了这话,刚想说那地宫里头隐藏的危险可比外头的要厉害得多,可却被司庭远挥手打断,“你无需多言,只管前头带路即可。”
“薛将军,你放心,有老衲在一旁看着,瑾儿不会出事。”慈铭大师淡笑着开口。
薛将军只得叹气着点头,应了下来。
可薛将军面上妥协了,但他的心里满是对朱珠这个未曾谋面的世子妃的不满,觉得她就是个事儿精。若是没有她,世子爷得了传国玉玺和遗诏就能回转,去替小皇子夺了那皇位,哪会像这会儿似的,要去到那危险重重的地宫?这不是将自个儿的命悬在刀刃上,一不小心就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