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叶沙沙,锦鲤出水,更衬出一片幽静。
小丫鬟解亭瞳挠挠头,“殿下,什么快到了?莫不是您又瞒着老太医暗自做了什么事情?”
杨绍方静静说道“越来越没规矩!本宫做事何须隐瞒?”
“那倒也是。”小丫鬟轻笑道。
她仍是问了问,“殿下所言,妾身不明就里,您可否详细说一说?”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不要拿出去乱讲。”杨绍方挽起宽袖,压低声音,“本宫绝不相信豫州旱灾如此简单就能平复。”
“为何!陛下庆功宴都过了!”小丫鬟解亭瞳吓了一跳,“殿下的话,好生骇人!”
杨绍方摆摆手,轻松解释说,“其实也没什么难解。只因豫州民风尚武,世代传承武艺绝技。”
他又冲天拱手,“想当年先帝爷送魏太后衣冠回乡,过冀豫之界五鹿城,还被那里豪杰用强弓硬弩指着盘问了一通呢!故而,若是要赈豫州之灾,要以安抚民心为上,所需的银两更绝非小数目!而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就算是本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户部拨出的六万两白银的数目也远远不够。”
“殿下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现在随您怎么说,都只是猜测而已。”
杨绍方胸有成竹地拍了拍小丫鬟肩膀,“别急,会有人来送信的!”
“您果然是谋划了什么!我要告诉老太医去!”
小丫鬟调皮笑道,眉眼如黛,俏脸好似三春之桃。
杨绍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惹来香润脂粉,放在鼻下,“还挺好闻的。”
这时,他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个矗立于影壁旁的窈窕身影,手掌一颤,脂粉便落于青石苔藓之上。
“看来妾身来的不是时候。”
李令仪衣裳素雅,着粉白绫罗蜀锦,纹绣金丝云边,如梨花小雪,不艳不惊。
杨绍方立刻起身,歉意行叉手礼,言辞拮据,“李姑娘何时到的?本宫……本宫……”
对于这位李姑娘,杨绍方不单单是喜爱其美貌,更多的是敬佩,这源自那天东湖湖心亭中李令仪的举止言谈,既有大家千金之贵气,又有明月清风之智计,极为难得。
解亭瞳赶忙出了凤栖亭,行福礼,“见过李姑娘。”
“也罢,太子殿下本就该如此!”李令仪向惊慌的小丫鬟报以微笑。
后又携柳扶风款款上前还礼,说道,“殿下,妾身此来是给您送一消息,事关豫州旱灾大事!”
听到豫州旱灾,杨绍方也不顾得其它儿女情长,忙问道“是何消息?李姑娘快来告知本宫!”
李令仪整齐衣冠坐在一侧,解亭瞳自然是添茶冲汤,行侍女职责。
她缓缓说道“沈公子前些天派去豫州走访的家将刚刚回京。”
“如何?可有说什么?”
李令仪收拾起笑意,神情肃然,“正如秦王殿下所预料那般,眼下豫州响马、镗匠蜂起,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地方叛乱已经爆发,并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听闻噩耗,杨绍方紧皱眉头,“户部赈灾款如何?”
李令仪恨恨说道“户部共计前后拨发六万两白银,仅有不到半数,约莫两万余两得以到灾民手中,其它的赈灾款……都被层层运作去了!”
杨绍方冷哼一声,如冰霜覆面,“本宫就知道会如此!届时叛乱爆发,再扣一顶“人心不足,辜负皇恩”的帽子,之后朝廷派兵剿灭灾民,那些人则中饱私囊,好算盘!”
“殿下,赵王监国,于此事不利!毕竟魏氏向来与地方豪绅关系密切,而此次豫州旱灾又是分布在魏氏老家五鹿城周边,事情若想善了,只怕不易!”
杨绍方绝作斟酌,“李姑娘言之有理,此事很难善了,但若是由陛下裁定,多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