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从哪群蠢货里挑了个最蠢的,任是如何荒唐,新郎倌也没有洞房花烛夜就宠顾新妇陪嫁丫鬟的道理,更何况这奴婢虽说还算有几分姿色,和大奶奶一比,就是一陀庸脂俗粉,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只是沈夫人的意愿,可是寄望着大奶奶真能和大爷情投意合,这样一来,大奶奶说的话,大爷才能听得入耳,帮着皇后娘娘,疏远惠妃母子,还是得提醒大奶奶一声为好,免得大爷因这奴婢烦心,埋怨大奶奶不知管束。
便寻了个由头,先把娇兰支开了一步,压低声嗓道“大爷身边儿,惯常侍候的都是小厮,不大习惯婢女近身。”
春归笑应一声,又暗忖道不似尹娘子姑嫂,沈夫人身边的郭妈妈,倒是对大爷甚是敬畏的模样,看来大爷的平易近人,也是讲究对象的。
可奇怪的是,要若沈夫人和大爷当真母慈子孝,对待郭妈妈,大爷理当礼敬几分才是,怎么郭妈妈却成了平易近人的例外呢?
直到赵兰庭回房,春归还没把这疑问梳理出头绪来,但因着娇兰难得的勤快,新嫁妇那套繁复的饰妆容,已经麻利拆卸妥当,龙凤红烛跳跃的光影里,是一袭朱红中衣轻笼着柔美的身姿,是自然轻垂的长不弱丝衣的亮泽,是似乎深思的侧面洗去铅华后,天生的莹白与嫣红,是忽尔一顾时那双清润乌黑的眼睛,焕出明媚的光华。
新郎的步伐,就伴着鸳鸯戏水的画屏顿住。
大是感慨这回尹仁兄,到底不曾言过其实,如此姿容,还真是让他几乎忍不住……
立即就想绘于画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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