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逼着趴在雪地里一只包子一只包子的叼拾,后来要走,还被他们在屁股上踢了一脚。”aaa1tiaaaaa1tiaa
“工头王胖子就更不是人,他接的活计,说好给我二十个钱干一天泥瓦工,结果整个月干下来,统共只给我二十个钱就打了;最不是人的就是铁匠铺的陈麻子,他家小子病死了,非说是被我连累,让我一家人给他小子披麻戴孝!”
“就是陈麻子夫妻两个闹的开端,但逢旱涝灾患,又或者哪家人遭了罪难,都说是我老樊家不祥才牵连的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杀我?这就是起因!”
樊大终于抬起了头,双眼已是血红“我一家四口葬身火海,他们都觉得上天终于是开眼了,没有一个人为我们哪怕叹声气说声可怜,都在兴灾乐祸,我老樊家从祖父那一辈人数起,从来没有行为过歹事,我们三代人老老实实,受到再多的屈辱都没有和人争执过哪怕一次,但他们还是不容我们,他们凭什么不容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就该他们这样戕害?他们不死,让我怎么消解妄执?我生前忍气吞声,我死后还要忍气吞声吗?!”aaa1tiaaaaa1tiaa
春归实在无法解答樊大的质问。
她没有经历过这般绝望和悲愤的境地,她的心里也忍不住产生一连串的拷问。
为什么一个人并没有做过任何祸害他人的事,甚至连利益得失的关系都不存在,他人就能理所当然的仇恨厌恶鄙夷,同样都是布衣平民,生计不易,为什么就能把相同处境的人毫无顾忌的践踏羞辱?为什么樊大的女儿,那个年仅十岁的可怜女孩儿,身受奸辱没有得到律法以及任何人的庇护,反而还成了该死的人?为什么奸辱她的混账,至今逍遥法外没有受到任何谴责?
弱者就该被这样戕害么?被王公权贵压榨,也被同为弱者的阶层践踏欺凌。
“所以这个人世,根本便不值得挽救。”aaa1tiaaaaa1tiaa
——这个声音在春归的脑子里响起。冷沉、无情,正是源自于玉阳真君。
春归下意识就在脑子里辩驳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冷血无情,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麻木不仁,有救没救不能仅仅只看一事一案,你这个什么神仙啊,也太片面偏执!
而后她的脑子里再响起“哼哼”两声冷笑。
春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尊大神,你既然觉得世间万姓都是自遗其咎罪有应得,犯得着“点化”我来尝试挽回浩劫解救苍生么?还没见过这么自相矛盾的神仙!
但是在樊大直勾勾的目光逼视下,春归决定停止和玉阳真君的交锋,她问“你的妻儿呢?我是问他们的魂灵,是否和你一样仍存妄执。”aaa1tiaaaaa1tiaa
一刹那间,春归看见那双血红的眼睛里似乎就要喷出岩浆来。
但又飞快的静寂了,静寂得连那血红都只剩森凉。
“他们倒都觉得解脱了,死后知道这不过是一场磨炼,他们已经往渡溟沧,但只有我,只有我!我去不了我一定要看着那些欺辱我戕害我们一家的人都不得好死,我才能放下,我才能放下,否则我去不了溟沧,没有办法放下这一生开始下一世,顾娘子,你也不必废心去找什么凶手察什么案情,你不是太师府的宗妇么?只要你……你能让那些人都死,对你们这些高门贵族而言,区区贱民的性命算什么?你让他们为我一家偿命,只有这样,我才能消除妄执。”
春归没有说话。
还是旁观已久的渠出这时总算开了口“有那么一些死魂,连自己都不明白妄执因何而生,我看樊大你就是这样,你这是生前积恨太多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恨谁,罢了,你先去抱幽馆等着吧,我帮你察案这段时间,你就替我盯着赵家的二姑娘。”aaa1tiaaaaa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