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帮他清理好血迹,刚走出房门,一抬眼,看见正对面的长廊下,苏漾安静的坐着。
她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大概他们刚才说的入神,谁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夫人?”白昼低低的道,他脸上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泪迹,像是被发现似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揉了揉眼睛,说“您回来了?”
“恩。”苏漾起身“去歇着吧。”
“是。”
白昼匆匆离去,苏漾缓步往房间里走。
明明几步远的距离,她却走的很慢很郑重。
她的表情很淡,并不是因为她没被无意中听到的那番话而感动,相反,正是因为太感动了,所以才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
苏漾向来是感情内敛的人。
太浓沉太热烈的情感,哪怕在她心底烧成了火海,表达在嘴上的,也只是只言片语。
她还来不及要想好怎么面对李潜,人已经站到了房间门口。
熟悉的男声带着微微的喘息,他在里面笑着招呼她“夫人,为夫想你了。怎么还不进来?”
她吸了口气,朝着天边使劲望了望,那股翻涌而上的泪意,忍了几下才落下去。
苏漾故作嫌弃的轻哼了声,推开门阔步走进去,说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打算改嫁去了!”
“疼。”李潜忽然皱着眉道,他模样不似作假,吓的她脱口问道“哪里疼?”
“心疼。”他哭丧着脸看她,苏漾这才意识到,她又被他笨拙的演技给套路了,气的瞪眼睛“疼死你活该!”
“连夫人都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夫人,别拦着为夫,”他语带笑意的说“为夫要把自己活活疼死。”
“行吧。”苏漾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掀开被子往他身边凑,表情很配合的道“还疼吗?我给你揉揉?本将军的医术,可是令军中很多人折服。”
李潜熟稔的将她抱住,二人轻轻相拥,她听着他的心跳,心里像是注满了一汪春水,又柔又湿。
哪知这男人根本不解风情,此刻偏偏要说“被夫人医治过的人,如今坟头的草得有几丈高了吧?为夫还是疼着吧,怕你揉之后走的更快。”
“放屁。”苏漾捶他心口。
他立马畅快的大笑,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瞬间被笑意染红,在这一刻,和普通人无异,看起来是那么健康。
苏漾含笑的看着他,他其实笑起来非常痞,又坏又邪,根本不像个好人,可她希望他活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但她希望他好,希望能一直看到这样的笑。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噬心散,他不知道他有多英俊,就像她不知道,此刻的她双眼盛满了璀璨的星光。
今晚的窗外,夜色格外温柔。
第二天天还没亮,七王府的府门就被拍的哐当作响,福叔还没睡醒,披了衣服出来开门,问道“谁啊!哪位?”
“福叔?福叔是我啊!我!许子沂!”许子沂自报家门,亲切的叫着“我来找苏漾,来你家做客!她在家吧?”
许子沂近期跑这边勤快,福叔自然认识,他又看了看天色,嘟囔道“这么早就来做客啊……夫人,应该还没睡醒吧?”
府门刚打开,许子沂就笑嘻嘻的鞠了个躬,她蹦蹦跳跳的往后院走“没醒啊!那太好了,我就给这边守着!”
她身后背着大包小包,跑起来包裹随着人的动作上下乱窜,福叔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跟着走几步才道“许小姐啊,您做客就做客,怎么还带了包裹?”
“啊!”许子沂笑着打哈哈“这个啊!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得随身带着才放心呢!我去找她了!”
许子沂跑的像阵风似的,到了后院却放轻了脚步,她就坐在长廊下盯着房门,一眨不眨的,相信苏漾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