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好像无情的从来没有问过秦墨的意思。

没有问过他，他自己到底想不想背负这一切……

一切的罪恶感，最后好像都是强加在秦墨身上。

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想逃避。

但最终发现，一切都绕不开赎罪。

他是在为神三报仇。

只是他不敢承认。

一旦承认，神三的死就好像和他牵扯上了微妙的瓜葛，倒不如自欺欺人来的轻松些，最起码，可以假装一切与他无关。

杀秦宗，不过是因为想杀而已……

和神三，没多大关系。

所有的内心想法，都埋藏在心里，用一种近乎病态的自我麻痹，来缓解着心中的一切。

秦墨望着明亮的天际。

刺眼的阳光，带给他一丝温暖。

暴雪交加过后，天气总是格外的美好。

一切就好像焕然一新，地面所有都变成血色和白色的混杂，天际又如此碧蓝，大年初一这一天，总是会有不错的天气。

毕竟，老天爷也心想着，这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天。

施舍给这些人好的天气，也是理所应当。

人们还聚焦在战场上。

这场持续了不知多少天的战争，就连看客们也疲惫不堪。

从上古人猿到神三，再从神三到神无明，再从神无明到秦墨。

一天又一天……

总是会有一些人，一个人站出来。

守护着最后的希望，终将在最后，迎来新的一年第一天的曙光。

秦墨已累到极致，也受了很重的伤。

哪怕杀这些所谓的蝼蚁，大量的人群堆积，一晚时间，也令他承受了多次伤害，有的伤口已溃烂不堪，若是洗干净他脸上血迹，能看到他脸色都是苍白的，他受的伤，也很重。

毕竟，这些蝼蚁，也都是武破、武魂的水平。

最主要的，是体内灵湖的枯竭。

他不能再施展任何武技，他只有提得起神武的力气，却没了挥出神武的灵气，他仿佛一晚上，苍老了许多，句搂着身子，站在那里，用龙霄剑勉强支撑着自己。

“他快不行了。”

这句话，不用人们说出，但人们心底都知道。

孤零零站在那里的秦墨，和之前神无明的身影何其相似？

就像一个灯枯油尽的蜡烛，用最后的余晖，勉强支撑着自己残破的身子。

散关沉默了。

秦宗也沉默了。

就像神无明的谢幕一样，又一位英雄要陨落在散关战场，不管敌人还是朋友，都要给其相应的尊敬，只不过秦宗相对来说，更开心些。

秦墨若是死了，可比神无明的死，大快人心多了。

“可以行动了。”

秦风小声道。

两人小心翼翼的接近秦墨。

倒不是害怕秦墨实力爆发，只是怕他俩一动，秦墨这个兔崽子继续跑了。

但秦墨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是缓缓低下头来，看向走过来的两人。

“认命了？”宗文缓缓走来，一边笑着道。

秦墨挑了挑血染眉头，“认命？认什么命？”

“天命。”

“老子不信天命。”秦墨嗤之以鼻的笑笑，他顿了顿继续道，“何况……还没死够！”

就在这时！

秦墨突然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他身上的无数伤口，快速加速流血，他身体仿佛成了岩壁，而岩壁之上的无数伤口，就顺着他身体簌簌流出。

如喷涌般，鲜血很快在地面聚集成了一大滩，秦墨四周的雪地彻底被鲜血染红，流血速度以十数倍的速度，从秦墨的伤口中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