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夫人怎么看?”
景掌柜再替自己倒了一碗酒,转而看向鹿夫人。
顾浩然已经离开了。
席间却并没有陷入沉默,反而因为顾浩然的离开,而变得轻松了不少。
“现在的他,太危险了。”鹿夫人摇摇头,对于这个话题只是点到为止,并不倒算深入聊下去。
景掌柜却像是没有这种顾及,叹息道“说到危险,我们又何尝不是?”
他看了看鹿夫人身边的黑衣少女,此刻的少女小脸通红,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酒碗,望着被酒水映出的倒映,好像在与自己较劲。
这副憨态,惹得一边的姚斗偷笑起来,少女立刻回以凌厉的眼神。
“夫人觉得,鹿余真的错了么?”景掌柜收回目光,凝视着鹿夫人。
鹿夫人动作一顿,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眼神微微恍惚,好像陷入了回忆。
鹿余,这正是她弟弟的名字。
早在当年鹿族分裂,她带着一部分决心铸剑的族人远走开始,鹿余这个名字就彻底消失了。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她记忆里那个青涩的少年,世间再也没有鹿余,有的,仅仅是见神之下无敌的雪尊。
如今雪尊坐镇大雪州数百年光景,鹿族之人死得死,伤得伤,他这个鹿族族长,难辞其咎。
可是剩下这部分的鹿族族人,却没有谁任何鹿余错了。
他们都认为,鹿族会有今天的光景,全怪当年某个人的一意孤行。
若不是她将鹿族一大部分力量带走,甚至带走了那柄耗费全族心血铸造的剑,现在的鹿族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这个人,就是鹿夫人。
她在族内背负的骂名,要比自己的弟弟鹿余更多。
“那景掌柜觉得,我错了吗?”
鹿夫人叹了口气,摸了摸黑衣少女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宠溺道“我放弃了大雪州,并不是放弃了鹿族千年的守护,而是为它寻找一条全新的道路。鹿余他没有这样的觉悟,他不肯背负这样的责任,只有我这个当姐姐的来做。”
“所以,事到如今再谈谁对谁错,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
“大雪州崩溃已经是定局,随着时间的推移,四海王庭留下来的力量渐渐苏醒,海神将只会越来越强,如果没有这柄剑,我们根本没有半点希望。”
说到这里,鹿夫人端起酒碗饮下一口,悠悠道“他得了白鹿剑,就是鹿族的族长,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承认他的身份。”
“你们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解决问题。”
景掌柜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劝道“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相信鹿余迟早会体谅你,而你也会明白,他身为鹿族族长,到底背负着什么。”
“话虽如此,可若是如顾浩然那样,走上了极端,岂不是更加危险?”鹿夫人笑眯眯地看了景掌柜一眼。
一边的姚斗突然竖起耳朵,满脸都是好奇。
虽然他对两人的谈话都是似懂非懂,不过一提到顾浩然,他还是来了精神。
比起别人,姚斗对顾浩然的兴趣显然更浓一些。
“臭小子,这些事情就算你听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拿着酒去屋里喝吧。”景掌柜发现姚斗的模样,笑骂一句,轻轻拂袖,姚斗的双脚立刻离开地面,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就直接被景掌柜给扫进了内堂。
“活该。”
黑衣少女见到这一幕,虽然脸上没有笑意,不过还是很高兴的说道。
鹿夫人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吟吟的不开口。
景掌柜无奈道“各人自有各人的道路,顾浩然选择的道路要比我们难走得多,这就是一场大赌,如果赌赢了,他就能得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回报。如果赌输了,不过就是一身修为付之流水,只当来这世间大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