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西缓步走到慕浅面前,伸出手来握了她,转身朝楼上走去。
“你今天早上不是有很重要的会要开吗?”慕浅问,“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霍靳西淡淡道“怀安画堂是我亲手设计,我可不愿意看着它毁在一只疯狗手上。”
慕浅听了,淡淡笑了笑,目光落到前方的休息室门上时,那丝笑意便骤然消失不见。
回到办公室,陆沅依然紧盯着监控画面,听见他们进门的动静,才抬眸看了一眼。
“叶瑾帆是打算守在这里不走了吗?”陆沅问。
霍靳西看着慕浅,道“他要忙的事情不少,你觉得他能守多久?”
“他爱守多久守多久吧。”慕浅说,“随他的便。”
陆沅微微蹙了蹙眉,“那叶惜……”
“也随她。”慕浅说,“她如果想见他,就让她去见,她想重新回到他身边,别人也拦不住。”
慕浅说完,忽然呼出一口气,伸手拿了自己的手袋,道“今天我心情好,画堂下午关门休息,我们去吃午饭吧!”
霍靳西携慕浅和陆沅离开画堂之际,叶瑾帆正坐在车子打电话。
他看着他们从画堂里走出来,看着画堂所有的员工逐渐离开,看着画堂的门被紧紧关上,始终不为所动。
同样没有动的还有齐远带着的一群保镖,个个站得笔直守在画堂门口,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叶瑾帆看在眼里,只是冷笑。
他在那里,从白天就坐到了晚上。
直至夜深人静,展览路途人逐渐稀少,怀安画堂门口,依旧有两拨人,呈对峙之势。
将近十个钟头的无事发生,让这种对峙少了些剑拔弩张,多了几分疲惫。
齐远坐在车里,按着额头,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地打瞌睡的时候,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什么声音,像是某种似曾相识的乐器,发出了短暂的两声响。
齐远蓦地抬头,看见叶瑾帆已经下了车,正倚在车边,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只口琴。
短暂的试吹过后,叶瑾帆重新将口琴放在唇边,看着画堂大门的方向,缓缓吹奏起来。
一曲《月半小夜曲》,清冷悲凉,如泣如诉,在这寂静的夜里萦萦绕绕,传至每一个该至的角落。
怀安画堂二楼,地灯昏暗,寂寂无声,仿若空无一人。
然而,休息室内,却有一个身影独自倚墙而坐,一动不动,如同已经过去了千年。
而如若千年真的可以这样转瞬即过,那这些所谓的痛苦,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又算得了什么?
只可惜,她无力避免。
叶惜头靠在墙上,目光穿过休息室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窗外一轮明月。
然而,她目光混沌,毫无焦距,看得窗外那轮月亮都有了重影。
直至耳畔忽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声音,很轻,她却还是听到了。
那是口琴的声音,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一款乐器,纵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可是哪怕只是一声响,也能触及无数藏在心底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