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配吗?
他的内心种种情绪纠葛反复,却没有哪一种能够彻底占据上风说服自己,只能任由自己煎熬撕扯下去。
“老婆,别哭了。”容隽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通红的鼻尖,摸到她轻微濡湿的发际,才又道,“要不要先洗个澡?”
乔唯一没有拒绝。
她今天在公司头晕脑胀地忙了一整天,这会儿又满脑混沌,的确是需要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容隽放开她,先走进卫生间去帮她调好水温,出来后又想起什么一般,打开了卧室里最高处的储物柜。
两人还在婚姻期间时,在这里住的时间虽然少,却还是有些衣物是常备在这边的。
后来离了婚,她也没有再回来收拾,家里的阿姨既不敢擅自做主扔掉,又怕容隽触景伤情,于是通通收了起来,束之高阁,大概一年才会清洗整理一次。
因此容隽很快就找出了她从前的睡裙和贴身衣物,转身递到了她面前,“老婆,你先去洗,我去给你——”
说到这里,他忽地一顿,随后才又道“我去叫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乔唯一却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他布满烫伤的手臂。
都是些星星点点的小伤痕,有的是小点,有的是一条线,不仔细看还好,仔细看起来,伤痕实在是多得有些过分。
容隽却只以为她是在看自己手中的衣物,解释道“这些衣服虽然很久没穿,但是阿姨一直都有清洗打理,还可以穿。”
乔唯一抬起手来,容隽本以为她要拿衣服,没想到她的手却停留在了他的手臂上。
容隽低头,看见了自己手臂上一处较为深色的烫伤痕迹。
“你都不擦药的吗?”乔唯一问。
容隽一怔,随后才道“这还需要擦药吗?就是烫了一下,又不痒又不疼的,小问题。”
他这么说完,乔唯一的手却仍旧停留在他的烫伤处。
容隽忽地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她,顿了片刻才低声道“那老婆……你帮我擦?”
乔唯一缓缓抬眸,与他对视一眼之后,忽然站起身来,走出了门。
容隽一惊,跟着她走到门口,却发现她只是走到外面的小客厅,打开旁边的一个储物柜,从里面取出了药箱。
这里到底也曾经是她的家,她对这家里的一切都还是熟悉的,尽管,已经隔了很久。
乔唯一从药箱里找出烫伤膏,这才又走回到他面前,“擦药。”
容隽喉头忽然就滚动了一下。
“老婆……”他说,“还是先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