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辰负手转过身,没看验尸台所在的方向。
顾隐之倒是无所谓,苏七没接手验尸这件事之前,送来的女尸可都是他经手的。
他饶有兴致的盯着苏七的动作与手法,眉梢越挑越高,眼底暗藏着一抹掩不住的兴奋。
苏七抿抿唇,把解下来的衣袍送到另一个干净的台子上查看。
既然衣袍是凶手带去的,他总会在上面留下某些痕迹。
苏七看得仔细,终于在盘扣结的地方,发现了一丝异样。
那里有些闪闪发光的粉质类东西,小心用手一沾,竟然也能沾到手指上。
她望向顾隐之,“你能分辨出这是用来做什么的么?”
顾隐之探过头来看了看,“应当是银粉无疑了。”
苏七眉头一蹙,银粉是银子的粉沫,在造银子的地方,或者一些打造首饰的作坊,都可能会有这样东西出现。
她压下这个疑虑,重新把那件白袍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
除了有银粉之外,再没找到别的线索。
苏七指了指那朵放在一侧的往生花,“在东清国,这种花普及么?”
顾隐之抿了口酒,有问有答道“这花可不易成活,只会长在至阴之地,还需要时温适宜,我们之前已经千方百计的找过种植这类花的场所,但很可惜,一直没能找到。”
苏七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才取出柳叶刀,准备剖尸体,“有手套么?”
顾隐之将墙面挂着的一副手套取下,直接扔给苏七,“你以后若是会常来,我会让人帮你另行打造一副合手的,今日便先用着我的。”
苏七戴上手套,在死者喉部的刀口处压了压。
凶手的这一刀,直接把她的颈动脉与颈静脉,以及气管,食管完全割断,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颈椎。
她主要是想看看那道新疤,跟今日凶手留下的刀口一致,如果再往前半分,便会割断气管。
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机,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逃脱的。
苏七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才从死者的喉部一划……
顾隐之差点喷出一口酒,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苏七,“一直听人说你动刀子,你竟然是这样动刀子的?”
他验尸的时候,顶多看看死者表面的伤,哪里会开膛破肚的验?
而且,她个头娇小瘦弱,及没及笄另说,利索的在人身上开一刀,居然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苏七抬眸扫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打开死者的腔腹。
可以看出,死者的脏器全都正常,没有毒物反应,也没有淤血情况出现。
她在死前没遭受凶手的虐待。
尽管死者的死因一目了然,但她还是按照现代的那套程序,取出死者的胃部查看。
然而,在取胃的时候,她手上带着厚重的手套,还是被里面的某种硬物咯了一下。
她心底一个咯噔,立即把胃部划开,在一些食物列渣中,找到了一枚十分精致的玉石扳指。
上面居然雕刻了一只鸳鸯,但只有一只。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东西应该是一对的,另一只扳指上面,肯定还有另一只遥首相望的鸳鸯。
“这样的材质与做工,京城里应该不多见吧?”苏七想把扳指递给顾隐之看。
顾隐之却嫌弃的避开,喝了好几口酒压惊,然后才道“看玉石成份与雕刻手法,确实不多见,恐怕只有皇室中的人,才有这样的手笔。”
苏七下意识的看向夜景辰所站的方向,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清冷视线。
她当初帮夜景辰救过一个中年男人,当时他说了,去替明初琅还马车的人,钱袋子里有官银。
所以……
大魔头穿越过来后的身份,是皇室中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