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问完这些事，安抚了安氏几句才起身告辞。

恰好，回去看儿子的卫氏也赶了回来。

一行人离开三房的院子，卫氏问道“苏统领接下来还要去哪里看？”

苏七没急着答她的话，而是在脑子里分析着目前已掌握的线索。

之前，她以为甄家没人会有动机杀人，但现在，至少两个人的动机已经浮现出来了。

因为一个安仲奇，甄小姐与安氏都有可能动手，在外人眼里看来，安仲奇之死像是意外，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甄小姐与安氏定然也会有所察觉，但她们统一的保持了缄默，谁都没有说。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她们怕说了，会将嫌疑引到自己身上。

她现在弄不清楚的一点在于，甄夫人那么喜欢安氏，安氏家里又不输甄家，将自己女儿嫁给安家，亲上加亲，这么好的事，她为什么会不愿意？

“苏统领？”卫氏见苏七不说话，只能开口喊了她一声。

苏七从案情中回过神，朝她看过去一眼，“再去你母亲院里一趟吧，杨嬷嬷是最了解你母亲之人，我有几句话想问问她。”

“好。”

卫氏眼底划过一抹不太自然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引着苏七去找杨嬷嬷。

小七已经摸准了苏七的套路，一到地方，乖乖的与祝灵去边上玩了。

杨嬷嬷正在收拾行李，似乎准备离开甄家。

苏七不解的蹙了下眉，没等她问，卫氏便抢先解释了一句。

“杨嬷嬷跟了母亲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我琢磨了一番之后，将卖身契还给了杨嬷嬷，还给了她一笔安置费，让她回去养老。”

杨嬷嬷听了这番话，收拾行李的动作一滞，片刻后才恢复如常。

苏七从张柳宗记录的案卷里知道，杨嬷嬷呆在甄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婚配，更没有一儿半女，卫氏这个时候让她离开甄家，无异于是让她离开自己的家。

但杨嬷嬷并未辩驳卫氏的话，只是继续收拾着行李。

这一回，卫氏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离开屋子避嫌。

苏七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她正在看着杨嬷嬷，眼底迅速流露出一抹不耐烦，似乎对于杨嬷嬷还没有离开甄家，略显不满。

“杨嬷嬷。”苏七开口了，“我有几句话想问你，能坐下说话么？”

杨嬷嬷先是看了卫氏一眼，而后才停下动作，走到桌案一边。

苏七与卫氏坐下，杨嬷嬷还站着。

这是古人的等级制度，她不在乎，但卫氏却很讲究，她不好叫杨嬷嬷一起坐下。

“苏统领是有什么话想问？”杨嬷嬷主动开口。

苏七默了默，“我知道你是最了解甄夫人所有事的人，如若你知道什么不肯说，那这个案子，谁也没有办法破，我不想问你什么，我想听你主动与我说。”

卫氏立马不动声色的朝杨嬷嬷使了个眼神，像是一种警告。

杨嬷嬷张了张嘴，半晌没有吐出一句话来。

就在苏七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她忽然开口。

“苏统领可以问问二夫人，她做过什么。”

她原本什么都不想说的，但有人要赶她走，她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卫氏闻言，神情立即不像之前那样镇静，而是恼羞成怒的指向杨嬷嬷，“我做过什么？你倒是别把话说一半啊。”

杨嬷嬷与她对视一眼，“夫人被害之前，曾经查过一次账目，夫人并未跟我说过与账目有关之事，却与我说过一句，二夫人实在是让她太失望了。”

卫氏指着杨嬷嬷的手一颤，脸色转青，“你一个下人，竟敢诋毁自己的主子？是我待你太好，你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么？”

杨嬷嬷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