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咱们镇子上来了一只队伍,用的就是这样的步枪,不过他那个子弹比这个大……”
傅彪子一边给俩儿子讲解步枪的用法,一边回忆年轻时的当兵的经历。可惜的是,他刚参军三天,他所属的队伍就被人家给打败了,他也回了家。
“对了爹,你说的那个什么手榴弹真那么厉害?长什么样的?”傅武对傅彪子说的手榴弹感起了兴趣。
“就是一个铁坨坨连着个木头杆子,木头杆子里面有个铁环环,铁环环连着根线,一拉铁环环就拉着了火,把手榴弹扔出去就能炸响了。那威力,五六步方圆谁都跑不了!”
“这么厉害!可惜咱们没在鬼子身上找到!”傅武很是可惜的说道。
“对俄,小武,你拿着这几个铁坨坨干啥?”傅文对傅武手里的香瓜手雷起了兴趣。
“俺也不知道干啥用的,看着还挺顺手的,拿来砸核桃挺好!给你一个用,俺这边有四个呢!”傅武说完就扔了一个香瓜手雷给傅文。
“行,这个顺手,砸核桃过挺好,还能当小锤子用!”傅文把香瓜手雷收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在傅彪子爷仨带着战利品,一路走一路说的往自家的村子走着。但是他们没有注意的是,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仿佛要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记在心底一样……
清烟渺渺,一沓一沓的黄表纸被燃烧在坟前,还伴随着几个纸糊的金元宝。
这里,是傅彪子的村子北边的坟地。
一处孤零零的坟包跟远处的一个巨大的坟堆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娘……”
“娘……”
随着两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个鬼子的脑袋被摆放在小坟包前面的祭台上。
“娘啊!今天是您的头七,俺们哥俩没啥东西祭拜您,就砍了个鬼子的脑袋给您供上!您在那边可以安息了!”
傅文说一句,哭一声,很快泪水就糊满了他的脸庞。
“娘啊!俺们爹说了,往后俺们不打猎了,改打鬼子了!俺们村还有三百七十七个鬼子脑袋的帐要讨!今天这个鬼子的脑袋就是俺哥给亲手剁下来的!您放心,俺哥可勇猛了!”傅武一边哭,一边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就想着跟娘说说话。
“老少爷们们,大姑娘小媳妇们!俺傅彪子来看你们了!”
“今天是大家伙的头七,按说该给大家准备点祭品,可是俺能力有限,只能先给大家伙烧点纸钱。至于祭品,大家伙放心,俺傅彪子都记在心里了!俺这辈子就不干别的了,先把你们的祭品给凑齐了再说!”
傅彪子一边烧纸,一边对着大坟包说话。
就在傅彪子爷仨给亲人们烧完纸准备回村的时候,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下就跪在了爷仨跟前。这个人三十多岁,穿着破破烂烂的一身棉衣,身上到处都是灰土泥浆,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傅彪子大哥!俺,俺想跟着你去打鬼子!俺也要给亲人报仇!”这个人说道。
“你……你是吕窝囊?”傅彪子看了半天终于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要说傅彪子爷仨干的事情,是真解恨。小鬼子屠村灭门的,就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但是普通的老百姓没抢没炮的怎么能打得过身体强悍的小鬼子兵?又加上几百年来满清鞑子的奴化统治,老百姓们早就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那种汉唐时期的尚武热血的民族精神已经所剩不多了。
所以,大多的时候,面对着举起屠刀的日本鬼子,老百姓只能下跪求饶,即使鬼子而屠刀砍在身上,砍掉脑袋,也没有人想到去反抗。
这种行为,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窝囊。
那是真窝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