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厢夙千离回到揽月楼,脑海中反复回现的都是祁辰那段纤细白皙的皓腕,和他忍痛不言时隐隐泛白的嘴唇。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仿佛还在手心停留,他不禁心想道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身子怎会如此瘦弱?手腕竟像是一折就断似的……
“从我进来到现在,这已经是你第十三次看向自己的手了,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了?”桓柒一边替他检查着双腿,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夙千离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眨眼间神色恢复如常,淡淡道“你看错了。”
桓柒冷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记得你那里还有治疗外伤的伤药,是叫玉肌膏对吧?”夙千离忽然想起来问道。
桓柒微微凝眉“你受伤了?”玉肌膏是治疗外伤的奇药,所以也难怪他会有此一问。
“没有。”夙千离神情略有些僵硬,继而又道“你去拿两瓶给我,我自有用处。”
桓柒冷笑一声“你当我的玉肌膏是大街上卖的散货?要不干脆给你称两斤?”一张口就是两瓶,配制玉肌膏的药材千金难求,他总共也就制了六瓶而已。
“你给不给?”夙千离皱眉看向他。
桓柒狠狠瞪了他一眼,从药箱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丢给他“就一瓶,爱要不要!”言罢气冲冲地拎起自己的药箱就走。
傍晚时分,祁辰刚用完晚膳,华管家突然过来敲门,一进门便笑眯眯地说道“祁辰啊,这是王爷特意命老奴给你送来的。”说着便献宝似的将一只白玉瓷瓶递给她。
祁辰接过瓷瓶,脸上划过一抹诧异“华叔,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玉肌膏,上好的外伤药,对于消肿止痛去瘀有奇效,这可是王爷专门从桓公子那里要来的。”华叔笑眯眯地答道,还不忘替自家王爷说两句好话。
祁辰登时愣住了,明明下午还恨不得把自己手腕给掰折了,一转眼又派人给她送药来,夙千离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到这儿,她不由目露怀疑地盯着那药瓶,道“他不会在这药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吧?”
华管家眼角抽了抽,然后开始替自家王爷打抱不平“哎哟,祁辰,你说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们王爷了,我们王爷向来行事都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这种阴险小人才会干的腌臜事我们王爷才不会……”
祁辰一听,连忙打断他“咳,那什么,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华叔您别当真啊!噢对了,麻烦您替我谢谢你家王爷!”
华叔听见这话脸色总算缓了缓,又同祁辰念叨了几句他们家王爷多么多么正直无私,最后在祁辰的哈欠声中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雪后初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意,祁辰一开房门,正好看见对面阁楼上的夙千离,想到自己眼下还是有求于人,她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笑着同他打招呼“早啊,王爷!”
夙千离却是淡淡移开了视线,由寒风推着轮椅下楼去了。
祁辰嘴角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同他一般见识的同时,也给这位摄政王贴上了阴晴不定的标签。
祁辰向来有早起晨练的习惯,在院子里围着结冰的湖泊跑了几圈,心情算是恢复了几分,正要去厨房找点吃的,却迎面碰上了寒亭“祁公子,王爷请您到前厅一起用早膳。”
早起的好心情彻底烟消云散,她其实很想问一句我能拒绝吗?不是她不给夙千离面子,实在是跟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一起吃饭,她担心自己会消化不良……
饭厅里,夙千离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祁辰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寻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还没等她的筷子拿起来就听得那道似笑非笑的声音悠悠响起“还能去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