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步棋,将是青阳剑派百年以来,最致命的败笔!
林正浩缓缓抬头,视线与家主赵瑞祥相撞,喉结滚动,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既然青阳剑派已将我除名,有些话,我今日非说不可!
青阳剑派百年基业日渐倾颓,根源全在当家之人鼠目寸光,多少次能让家族腾飞的机缘,都被你们亲手葬送!
不错,我林正浩如今甘为肖先生马前卒,做你们口中的‘走狗’!但你们记住,终有一日,青阳剑派全族上下,都要跪在我这条‘狗’面前,求我回头!”
字字诛心,句句泣血!
此刻他胸膛剧烈起伏,被逐出家门的耻辱如毒焰般灼烧着五脏六腑。他将成为青阳剑派百年历史上第一个被扫地出门的长老,必将成为省城武道界茶余饭后的笑料!
但他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选择站在肖晨身后,绝不后悔踏出青阳剑派这扇大门!
他要用自己的残生做赌注,押在这个青年深不可测的未来上!
他要等着看,时光如何狠狠抽烂这些井底之蛙的嘴脸!
这场豪赌,他赢定了!
“哈哈哈!”满堂哄笑声几乎掀翻屋顶,赵贝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林正浩嘲讽道:“林正浩,你真是疯魔了!就算江河倒流,日月颠倒,青阳剑派也绝不会求你半分!”
“滚出去!”赵瑞祥怒喝,脸色狰狞。
肖晨目光掠过林正浩紧绷的侧脸,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走吧。”他转身,衣袂翻飞间,不带一丝留恋。今日他本欲给青阳剑派留转圜余地,奈何对方步步紧逼,自寻死路。
既已恩断义绝,他肖晨何须再倚仗青阳剑派半分?
“谨遵肖先生吩咐。”林正浩躬身应道,挺直脊梁,步履坚定地跟上肖晨的脚步,再未看青阳剑派众人一眼。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朗笑,带着上位者的倨傲:“赵老弟,琐事缠身来迟了,莫怪莫怪!”
赵瑞祥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堆满谄媚的笑容,不顾身份地疾步相迎:“何副会长,您可算来了!有您坐镇,今日之事必能圆满解决!”
他苦等的救星终于到了!
虽然已将林正浩逐出,但吕家那边仍需强力人物斡旋。放眼西北,唯有新武会和神秘的战神盟能镇住场面,可战神盟深不可测,他根本请不动。
今日他特意请来的,正是新武会副会长何永年!虽说修为略逊于傲天辰,但在协会中手握实权,足以在吕家和青阳剑派之间周旋!
只见一道身影迈步而入,身着灰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周身萦绕着沉稳的宗师气场,正是权倾西北、新武会副会长何永年!
“何老!可算把您盼来了!”赵瑞祥脸上瞬间堆满热络的笑容,快步上前伸出手,本欲与对方把臂言欢,共商大事。
按常理,以两人的身份地位,此刻理应寒暄客套,可谁知何永年刚踏入庭院,目光便如磁石般死死锁住那道即将跨出门槛的年轻身影,脚步猛地在门槛处刹住!
他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皱纹滑落,脸色竟泛起几分苍白,那道身影,那股深入骨髓的威压,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赵瑞祥正觉诧异,刚要开口询问,却见何永年竟几乎是踉跄着三步并作两步,直奔那青年而去。在满厅青阳剑派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这位在西北武道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竟对着一个毛头小子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肖先生!不知您在此处,属下多有冒犯,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