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交辉,花香聚散,静立山间的少女回眸轻笑,飘飘红裙,盈盈秋水,面若桃花,美艳的不可方物,若被凡人君主撞见,恐怕又会生出一桩重色轻国的荒唐事。
可武当老道不是凡人君主,对此却了无兴趣,哈欠连天,睡眼惺忪,一副慵懒模样。
少女攥紧秀拳,向不懂风情的老道的翻个白眼,樱桃小口轻启,糯糯嗓音能勾魂夺魄。
“昆仑灭亡乃是大势所趋,张真人,奴家劝你莫要螳臂当车,当心临了终了落个粉身碎骨,身死道消的悲惨下场。”
张钧宝不理少女,歪头看看山坳阵法下的情势,双掌轻和,阴阳气动,太极图凭空而现,生生将山坳中不断破裂的界隙合住,压死鬼灵无数。
“你丫头是叫苏祺吧,当年老道见你时你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娃娃,现在长大了,学会吓唬人了,感觉自己了不起了,想跟老头子过两招,想看看我这把老骨头挡不挡下你的桃花笑春风?”
“不敢,只是皇命在身,身不由己。”
少女轻轻一笑,眉心浮现桃花鬼纹,熠熠发光,蕴藏玄奥无数,素手轻动,山间促生十里桃花,落英缤纷,香气逼人,那桃煞轻轻一徐,当空皓月都变为粉嫩颜色。
靡靡音响,七八倾城伊人赤脚踏花而来,高挽云髻,曼妙身形,当空舞动,暗送秋波。
“啧啧,这几个姑娘变化的可没你母亲的好看,舞姿也不够撩人,无趣,无趣,实在无趣。”
张钧宝品头论足的盯着那几个舞女看了好一会,最后意兴阑珊的随手挥挥,山坳间的一切尽数消散,天地还是那个天地,星空还是那个星空。
血脉秘术被挥手既破,苏祺轻笑着吐吐舌头,向张钧宝做了个鬼脸,转身归回地府,试探也试探了,打也打了,有张真人守山拦路料想那群满脑子大粪的守旧派也说不出什么。
张老道呲牙咧嘴的伸个懒腰,原地坐下,没把退散百鬼功绩放在心头,歪头望着万里外的昆仑山,思索着此间事了该勒索少年祖师些什么好处。
仙剑尚可,美酒最好,那老贼窖藏无数美酒,自己不喝也不给旁人喝,着实可恶,不若借此机会取个千八百坛,度酒于水火,实为妙哉。
昆仑北方,伊特格勒宝相庄严的盘坐在飞云之上,低眉顺目,双手合十,轻轻诵着佛经。
一缕寒风呼啸而至,七八岁的娃娃停在伊特格勒身前,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很是眼熟的大和尚,开口问道“毋那和尚,老子手中无有银钱,不习惯绕路,你速速退开!”
寒风呼啸,伊特格勒的僧袍被吹鼓起来,将他的枯瘦身形衬托的更加枯瘦。
“贫僧不求财,只是要拦路。”
“不求财?既不求财为什么要拦路?”
福摩耶圣子眯起眼眸,杀机藏敛,隐于宽大白衣袍袖中的手掌缓缓握紧,冰霜涌动,初夏时节空中却飘起鹅毛大雪。
“说大了是为苍生,说小了是为草原!”
“草原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可以给双倍,我大雪山虽然地处极地但富有程度远超你想象。”
“贫僧是出家人,不恋外物。”
伊特格勒抬起头,眼中燃起金色焰光,纯阳佛光包裹周身,恍若传说中的无上佛陀降临世间。
福摩耶圣子晃了晃脑袋,一掌拍出,暴风雪陡然变了方向,呼啸着将伊特格勒的身形彻底淹没。
霜气散尽,几只路过的飞鸟被莫名的寒流冻成冰雕,自空中坠落,摔得个粉身碎骨。
金佛般的枯瘦老僧被冻结在坚冰中,眼中的金色焰光却为消散分毫,手掌竖于胸前,道诵佛号,声恍若晴空霹雳。
“阿弥陀佛!”
漫天光霞无声落下,天空地上的无尽冰雪尽数无声消融,化为潺潺流水,润物无声。
“拈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