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浓稠如墨,山风呼啸似刀。
洛阳轻轻皱起眉头,调运灵力护住孔州,小心送到龙骑马背上,待龙骑远去,向接住长剑的钱笃勾勾手指,张扬意气。
不是要报仇吗?不是要杀我吗?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就在这,就在这等着你杀!
“白衣仗剑,肆意张扬,好吸引人的俏男子,洛阳,藏剑剑主,昆仑小师叔,阎罗……”
杜三娘重复着洛阳的名号,缓缓勾起嘴角,凝视着剑修的风流眉眼,用力捂住胸口,忍着芳心悸动,两腮渐染粉红,像渴望财富的恶商,如难抑饥饿的野兽。
“你就要是我的了,在那之前,先帮奴家清理掉这个废物,顺便让奴家见识见识你的剑。”
叶落无声,钱笃恍然消失在树下,残象虚闪,一道黑光贯穿山林,压得万物悄寂。
这一剑,是钱笃十年修剑得来的最强一剑,亦是只攻不防夺命一剑。
这一剑锋锐耀眼,洛阳却不肯避让,迎着那璀璨剑华踏前一步,白衣轻舞,带起些许残草,剑气呼啸,卷起半山狼藉。
剑光交错,残叶同破碎光点翩翩腾空。
洛阳起身站直,长相思缓缓归鞘,藏尽周身锋锐。
钱笃跪倒在地,拄着长剑,黑雾疯狂吞噬着周边的灵气,仅仅片刻光景,斩断心肺的剑痕已然近乎伤愈。
“洛阳……我们还没完呢!”
钱笃缓缓转过身来,洛阳却已步步远去,白衣提剑,莫名潇洒。
“我们早就结束了,你早就该死了。”
洛阳凝视着异灵,轻声言语,话音落下,钱笃猛地捂住胸口,青莲当空盛放,藏剑势动,光寒十方,缭乱剑气荡平小半山顶。
杜三娘被吓得身心一颤,缓缓睁开眼眸,眸中隐含别情,心头尽是那道只身仗剑斩敌无形的风流背影。
“只有这样的天才方能配上奴家的倾城之色,洛阳,你注定是我的,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轻喃声散入清风,渐被哀嚎声淹没,杜三娘腾空飞起,感知着孔州的情况,缓缓催动石榴裙,无声取下战将的一缕青丝。
此间情势看似混乱实则万分明朗,人族是需要有人带领的,若领头的那几个死了,群龙无首,这数十万军也不过是群随意玩弄的乌合之众!
洛阳不知杜三娘心思算计,踏步腾空,闭上双眸,浩荡的灵气聚向天剑,在素白剑身外裹上一层明耀金光,渐凝为入云光剑,光辉照亮天地,撤裂霸占琼霄的如墨浓雾。
怨灵的低吼声一滞,纷纷望向洛阳,露出惊恐的神情,蜷缩在一起,不敢动作。
苦斗的两军将士亦停下攻势,抬头仰望着天际的风流剑修,心中暖洋洋的,前后勾起嘴角,贪婪着那希望的温度。
“别愣着,杀,给我杀!”
范应侯匆匆回神,瞧着惊恐不安的怨灵,传音高呼,喜笑颜开。
战将带着孔州落下云霄,小心翼翼地将孔州放下,眼中有一妩媚少女轻歌曼舞,石榴裙动,白纱起落,倾城之容半隐半现。
“夫君,帮我,帮我杀了田禹,这是王的命令。”
“这……这是王的命令。”
战将轻声重复着,无声走近范应侯,趁田禹不注意猛然发难,拔刀虚晃,匕首直向田禹心胸。
“住手,住手!”
张钦猛地瞪大双眸,抓起手边灰土,无力的丢向金甲龙骑。
听闻声响,范应侯大步上前,临近的齐国军士纷纷调转弓箭,霹雳惊弦,寒星肃杀。
杜三娘轻抿朱唇,静待事情发展,乐得狮虎相争。
齐军多庶民,与贵族天然敌对,他们眼中的贵族只讲利益,依他们的心思揣测,异灵灭亡已成定势,秦国要过河拆桥也在意料之中。
护着范应侯的秦国军士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