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紧握着玉剑,话中不带有丝毫情绪,仿佛纸鸢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而是个需要照料的陌生人。
造化弄人,大劫临头却找到了此生最该被珍惜的挚爱,这亲他不敢认,失去至亲的痛苦有过一次便够了,眼下他死生未卜,能看见纸鸢活着就够了。
“娘亲说永远不要同人族打交道,这次是破例,当然这些同你都没有关系,我要说的是,大婶说骂人族最恶毒的话就是不得好死,愿你可得好死,死了别缠着我娘,你配不上她!”
纸鸢边说边走,渐渐出了山洞,没看到岱舒老泪横流,握着玉剑泣不成声的模样。
“师兄,帮我照顾好她,如果她愿意留在武当,请您多加教导,如果她不愿,凡情师兄给她些保命的法宝,生死有命……”
“师弟,立身当下,你还不明白吗?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东西,就少一个家!”
月落日出,火热的朝霞赶走林间的幽暗,岱舒握着手中的短剑,庄重的走出洞穴,眼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辉,周身缠绕着赤红色云雾,内里不时传来哀嚎鬼叫。
蔚蓝色的穹顶渐渐阴沉下来,浓密的黑雾恍若海浪般翻涌扩散,墨色的阴云压得很低很低,仿佛只要寻一座高山便可轻易触及。
轰!
几道明耀的电光闪过,浓密低沉的云海如漩涡般旋动起来,岱舒灰白色的长发随风乱舞,迈着由于的脚步缓缓蹬空,屹立在雷海中间。
“修者岱舒,一身功过参半,向天问道,请!”
轰……
连绵不绝的滚雷在虚空炸响,好似在回应岱舒,电光分外明耀,纵横交错,同着滚滚阴云渐渐压低,无形的劲气落下,遍布岱舒身外百步方圆。
任何人进入此间都会蒙受天罚,能帮岱舒缓解压力,也可能叫岱舒立即身死道消,人活一世必有罪孽,在这个时候,一加一远远大于二!
山林之外,玄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凝视穹顶的阴云,更不敢看立于内海之下的师父,宿醉引的少年头痛欲裂,口中不断念叨着清静经,心里却不得平静。
师妹没留在山中,师父的气色似乎很差……
所有的放心不下就如同一块块巨石,死死压在玄烨胸口,重重的,闷闷的,叫他透不过气。
“痴儿,人生自古谁无死?武当还在,你还在,我就还在,区区天劫尔,没什么大不了的!”
岱舒没好气的甩动袍袖,将玄烨托起,强行叫他挺胸站直,仰望着琼霄。
不相争无已进,人生下来就是要争斗的,与人斗,其乐忘忧,与天斗,其乐无穷。
明耀电光贯穿云霄,好似一条锁定猎物,展露獠牙的巨蟒,杀气腾腾。
岱舒并指为剑,身形旋动避锋芒,提剑三尺斩惊雷。
电光散去,轰隆隆的雷鸣声回荡在武当山间,一道道流光自别院中飞起,空荡荡的虚空站满豪杰,洛阳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看上官怜风眼中的求证欲,转头望向穹顶,为那再度贯穿整个虚空的闪耀的雷光震撼不已。
这不过是天道的牛刀小试,却足以叫天下所有修者颜色大变,雷法与雷劫中的差距便是人于天道的差距!
人真能胜天吗?
这是所有年轻一辈看过此等天地之威后的共同疑问,生而为人,有什么可以填平那不可衡量的天堑?
“世间风云兮幻亦真,天地无穷兮大道行!”
浩浩荡荡的金色字符遍布云霄之下,岱舒剑指挥画,玄字提笔,浩荡金光同惊雷狠狠撞在一处。
素白色光圈猛然散开,些许实力不济的修者前后御起法宝,一气退出数百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洛阳平稳的站在原地,周身剑意闪耀,强横无匹的素白光辉宛若狂风,将整个小院移平,上官怜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山间,看看风云变幻的穹顶,望望灰头土脸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