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做可怕的事情不适情,不是恨,是执着。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却做不到放弃,这才是一生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还未忆起故人,故人就已成亡故人。
‘叮铃铃,叮铃叮铃……’
挂在窗前的贝壳风铃被风吹响,莫溪桐回头看着洁白带着花纹的贝壳。
依稀中她确实这个这个屋子里住过,但不是记忆中那一次。
披上着头发赤着双脚跑出去的女子。
踩在硌脚的泥土上,一片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海。
被代明凯拥抱在怀里的女子放声大哭。
女子坐在一户人家门口,忽然门打开,年迈的老人提着菜篮。
‘哎哟,吓死老婆子了,姑娘,这是坐在门口休息了,要不要进来喝口水呀?’
女子颓废的坐在床边,代明凯竟然弯腰要给她穿鞋。
‘我呀,天天盼着你醒来,可现在你醒了,我觉得你一点也不乖了,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乖巧……’
莫溪桐踉跄两步,朱婧芸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难道你想起来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断断续续的有关于这个人的一些记忆,并不全面。
但感觉得到,她对代明凯有所亏欠。
漠然看着那风铃,她忽然上前,取下风铃,把那风铃狠狠的扔在地上,贝壳四分五裂散落在你,在也不能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疯了,莫溪桐你当真要如此狠心,连这最后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留给他……”
朱婧芸上前痛惜的看着地上的风铃。
莫溪桐冷然说道:“错了就是错了,他喜欢上我,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为何在他死后还要延续这个错误?”
“莫溪桐,他三番四次的救你,为了你一无所有,难道你心中又没有半点亏欠吗?”
朱婧芸说那么多,无非是想要成全代明凯,人走了至少能够在莫溪桐心下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你说他三番四次的救我?”莫溪桐反问,
“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若是我记得,我或许会心存内疚,难受的要命,可如今我对于他如何三番四次的救我,为我如何的付出,我一概不记得,而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朱婧芸为代明凯抱不平,“难道你不记得了,他为你付出的,为你失去的,你就能够当做不存在吗?你就可以把你失忆了当做借口吗?难道他为你所做的这些事情,付出的还不够吗?”
莫溪桐抬手揉着头部,隐隐作疼的感觉让她连说话的欲望也没有了。
代明凯的突然离开,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确实不能把忘记当做借口把之前的事情全部翻篇而过,或许亏欠是有的吧!可是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一手造成的吗?我不信,我不信我有这么大的力量,我不信我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个人就能把你们害成如今模样,我不相信这全是我的错。”
就是有所亏欠,自己与自己儿子所付出的也算是偿还了。
她看向牌位,眼里是说不清的迷茫,“人既然都不在了,再追求前因后果也没有意义,不如早日结束这些荒唐的局面,你让我跟你过来,想必是想完成代明凯最后的意愿,见我最后一面,所以现在你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朱婧芸深深看她一眼,“我料想到了你们相见的画面,却没想到了此时此刻你也不愿意多为他停留片刻。”
莫溪桐怔怔的看着牌位,缓步上前,端起一杯酒一干二净,再把另外一杯酒倒在地上。
之后看着牌位,“愿你下辈子不要遇见我!”
朱婧芸也不在强求,走到供桌前把牌位拿起来,翻过来,底下就有一个按扣,按开之后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