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十七栋。
这是巷子名,东西走向,由北往南次第排列,位于南端第十七行民房,俗称交流会十七栋。
巷内靠阳面,老人们倚在墙角,解开厚重泛着黑油的棉袄,撩起内衬衣物,借着明亮的阳光捉虱子。
细瞧,拇指盖上血皮覆盖,想必,捉了好一阵。
十七栋民房末端,一幢独门院落,屋顶上稀拉的野草,直愣愣随风摆动,赤瓦红砖,昭示主人家境殷实。
大门紧闭,细听之下,有窸窸窣窣声音传出,伴着巷子里迷失的北风,撞到南墙,消失不见。
正房里间卧室,地面杂乱,空啤酒瓶子横七竖八歪歪斜斜堆满地面,吃剩的香菇方便面碎渣裹着小料静静地躺在炕沿上。
火炕一角,吴真被五花大绑扔在一边,黑色胶带覆盖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恐惧不已的眼睛,依稀可见泪痕残留,长睫毛随着疲弱的眼皮,无助地忽闪。
一位高大健壮的男人正搂着衣着单薄的明艳女子,大手在其衣服内不停游弋,咦嗯之声渐起渐高,全部灌入吴真耳朵。
地面卫生纸诉说着曾经战斗的激烈和次数。
“锅子,……嗯……别乱动……哎呀,松手。”女子娇骂,喘声无力。
锅子压着嗓子,哈哈一笑“浪蹄子,装什么装,又不是第一次。”
女子媚眼如水,一颗美人痣泛着春光,假怒道“这里有人,到外间去……”话未落,声若游丝。
“丽丽,夜来至今,哪次不是这面暖炕让你欲罢不能,现在记得有人了?我看呐,就因为有她看着,你才愈发潮涨潮落,食髓知味。”锅子眉毛轻挑,眼窝噙满欲望。
丽丽勉强将锅子大手抽出,耳鬓乱发稍作整理,瞟了眼因捆绑有些扭曲的吴真。
“锅子,明天拿了钱,放她走吧,这么小的年纪,还未尝那……那男欢女爱,可惜了这粉嫩嫩的脸蛋。”
锅子顺着吴真脸蛋视线滑向胸脯,绳子勒出的待放花朵,鼓胀欲破。
“小妮子长大也是个浪蹄子,留着她祸害世人吗?”锅子吃不到葡萄吐着酸。
“我说郭军,你这贼溜溜的眼睛,没少打她主意,要不你给她开个笣?”说完,丽丽一脚踹向吴真小腹,向郭军示威。
吴真豆大汗珠瞬间从额头滑落,喉咙里似痰似声,含糊不清。
锅子讪讪一笑,又陡起狠辣“丽丽,放心,明天拿到钱,一把火都毁了。”
春光旖旎的室内,察觉不到外面寒冷刺骨,更察不觉到危险正在靠近……
……
老刘双手捅进袖口取暖,支起手肘指了指近前紧闭的大门,紧闭的双唇有些黑紫,嘴角唾液风干后留下的白渍,伸出舌头左右一舔,缓解紧张。
巷口远端,一辆指挥车内,邱前程、吴为天以及赵亮等人紧握双拳,等待着突前人员汇报情况。
郭兴提着心,伸着脖颈双手聚光,透过车窗望着民巷深处,背阴与向阳界限分明,如肥瘦相间的肉条,死寂般横亘眼前,交替前行的民警,踏着肉条穿过,窒息感凝重,任由北风肆虐,依然纹丝不动。
通过数据分析,吴真最终被烧死于出租屋内,但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被郭军二人囚在这里,也许此刻并不在出租屋,也许未曾离开过。
他看似平静,内心却焦躁不安,万一吴真不在民房内,一旦打草惊蛇,想再找到线索,已无回天之术。
赵亮在膝盖上不停擦着手汗,从确定嫌疑人,再找出证人,继而找到出租屋,他心在敲鼓,犹如破损的鼓面,已经不起重锤。
女儿肯定在出租屋,肯定在,赵亮不住地心里念叨,膝盖处已被汗水打湿。他却浑然不觉。
瞧了眼撅着腚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