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未眠的郭兴走出旗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对面电信局大楼威严矗立,尖耸的信号架直刺,欲将天空捅破,薄薄地云彩正飘在当间,似乎忙着补救破损天空,夕阳散射铺满云朵,未捂严实的阳光溜到边缘,为云儿镶了金边。
郭兴将吴局长的天空捅了窟窿,却潇洒离去,漏着阴风让吴为天独自承受。
走出旗局大门,西尼路横亘东西。
蔺建军倚在路边车身,一口接一口抽着烟,夕阳拉长身影,静静地躺在地面,显得落魄而苍凉。
“郭兴,我送你。”说完,烟蒂扔在柏油路面,左脚旋着将其踩灭踩碎,似发泄着什么。
郭兴赶了几步上前,露出大白牙“蔺大哥,等我啊。”
“吴为天没为难你吧。”
“我不为难他,他敢为难我?”郭兴不无得意地说。
“你小子,这话说得霸气啊!”蔺建军哈哈大笑,一扫先前的阴霾。
二人上车,沿着西尼路向西驶去。
“新世纪,我来了!”郭兴在副驾位痛快地喊了一嗓子,可把蔺建军吓得够呛,差点驶离主干道。
“劲头子不错,一天一夜没睡觉,还有这般精力。”蔺建军绷着脖子,目不转睛望着前方。
“我年轻,经得住造……我说,你这开车技术可不咋样啊!瞧你开得歪歪斜斜,还不如我呢。”
“还不是被你吓的,再不握好方向盘,你突然来一嗓子,路边垂柳恐怕要遭殃了。”蔺建军撇了眼郭兴,接着道“你知道刹车在哪吗,也敢和我比技术,也就算命一途,我稍有欠缺。”
郭兴转身对着蔺建军,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脯,道“也不怕您知道,我不但有少年神算的雅称,在赛车界也是赫赫威名。”
蔺建军看了看后视镜,将车速降低。
“吔呵!说来听听,这匪号什么来头。”
郭兴伸出大拇指,在胸前比划一下“秋名山车神!”
蔺建军一听,认真回忆世界车坛里的大佬,思来想去,没记得有外号“秋名山车神”之人。
“我听过车神何塞纳,秋名山车神是哪位前辈?”
蔺建军认真的样子,引得郭兴开怀大笑。
“我大方点,今天起,秋名山车神外号送您了。”
“有什么含义吗?”
“意思是开车稳,俗称‘老司机’。”
“哦,那我名副其实的老司机啊,不瞒你说,有七年驾龄。”
车内再次爆发出郭兴无节制地大笑,桑塔纳车身起伏跳跃,画面不堪入目。
到了巷口,蔺建军摇下车窗,对着刚下车的郭兴说道“路边小店随便对付一口,吃完早点睡,一天一夜,再年轻的身子也吃不消。”
郭兴单手搭在车顶,俯着头“蔺大哥,有纸笔没?”
突兀的话,使蔺建军愣了神“干啥,你一个学生没这些?”
说归说,蔺建军胡乱在车里翻找着。不多时,拿出几张红头稿纸和一支铅笔。
“嘿,就找到支铅笔,凑合着用。”
郭兴没说话,接过纸笔,垫车顶上唰唰写着什么。
片刻,郭兴将写了字的稿纸递还。
“蔺大哥,您之前与我说过,想收拾木林召镇腌臜货,这是名单,或许有所发现。”
蔺建军推开车门,探出身接过名单,认认真真看着。
或许他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未对名单里的人有何怀疑,此刻,在他眼里,这些不单单是名字,是一份沉甸甸的功劳。
可见郭军绑架一案,真正使他放下所有疑虑和顾忌,完完全全信了这少年神算。
“嘿嘿……”蔺建军得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