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一下周太太的脸。“喝酒了,菊花酒,看来你今天玩惬意了。”周大人笑着说到。
周太太趴在周大人的胸口,腻歪了一会儿,抬起右手,扬了扬“玩得惬意那是不必说的,最重要的是,我帮你定下了一个好儿媳妇,你怎么感谢我。”
儿媳?看着夫人右手上戴着的赤金掐丝手镯,周大人明白了。“是郑家四小姐?”周大人想知道确切的答案。周太太点头。
周大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取下夫人腕上戴着的手镯,拿在手中掂了掂,没有说话。看到丈夫脸上神色不太对劲,周太太放点声音,小心问到“怎么了?可是怪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周大人脸色有一丝松动。她继续说到“璃姐儿这丫头,你也是看着长大的,相貌品性都是极好的,我们健哥儿也中意他,你不知道今天他有多高兴。还答应我说要好好习武,争取明年一举通过锦衣卫拣选呢。”
周大人叹了一口气,搂紧夫人说到“你别多想,这事儿对我来说是有些突然,不是你的错。你早先就跟我说过,想跟郑秦氏结娃娃亲,我当时也觉得很好。可现在郑三老爷已经不在了,郑秦氏又痴病着,这门亲事就不是什么良配了。”
周太太听完丈夫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将丈夫推开,一举从床上坐起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时觉得是好亲,现在人家父亲不在了,就嫌弃人家姑娘了。”
周大人也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抚着妻子的背帮她顺气,一边哄着说到“你不要动气,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自己想想,郑四小姐丧父之后,性子就变得敏感多疑了;她又没个母亲教导她,管家中馈肯定都是不会的,你确定你有那个性子慢慢教她?你再想想欣姐儿,你二兄弟常年不在家,二弟妹又是续弦,不怎么管她,那孩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在丈夫的安抚中,周太太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解释到“璃姐儿幼年丧父,本就可怜,你怎么还嫌弃她?以前她年岁小,突逢大变性子乖张些也是人之常情。现在孩子大了,我看着她是越发懂事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觉得自己定的亲事极好。
“你觉得没事就好,你是婆母,以后你与她交道打得多。哎,别个官老爷娶儿媳妇都会娶个对儿子仕途有助益的,我们家不看重那个。家和万事兴,只要两孩子能好好过日子就行。”周大人实诚地说到。
二人躺下安睡,很快周大人那边就响起了鼾声。周太太这里却有些睡不着了,她在想欣儿。
张欣儿,是周太太娘家二弟原配太太所生的女儿。小姑娘五六岁的时候,亲生母亲难产去世了。后来父亲又娶了继母。对于张欣儿,这个原配所生的孩子继母不好管教,而欣儿父亲出门经商总是不在家没机会教导她,祖母也不怎么管这个庶子生的女儿。如此境地下,这孩子就跟着自己嬷嬷,丫头们一起长大。下人们只一味的哄着她,惯着她。一来二去的,她竟养成了个霸王的性子,看中什么都要想尽办法弄到手,稍不顺心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十五、六岁时,她跟自己堂姐的夫婿拉扯不清,被祖母远嫁到保定府。后来她把自己夫婿怀孕的小妾打得小产了,被夫家休回娘家。娘家无法,只好把她送到庙里清修。庙里师傅管不了她,她又跟庙周围游荡的混混搅到一起。
仔细想来,这张欣儿也是个可怜人,跟郑明璃一样幼时丧亲,无人管教。但后来长大后知事了,她是可以自己约束自己言行的。而不是一味地由着性子胡来,害及亲友。璃姐儿,应该不会这样吧?周太太怀揣着这个疑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