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比钟晴想象的还要残破一些,与她常年所在的临安,或者是经常回去的建康完全无法比拟。
江南与江北虽同是大宋朝的疆域,只不过是隔江而望,但如同两个世界一样,相比起来临安的盛世繁荣,建康的虎踞龙盘、光影河岸来,扬州城竟是给她一种,仿佛是时刻要准备战争的样子。
即便是如今距离上一场战争已经过去了很久,但相比有着长江做天堑屏障的建康,扬州在处境上就要紧迫了很多,城里的巷道、街头年久失修者居多,一道道城墙上依旧残留着战争的影子。
即便是如今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头顶上方已经没有战争的影子,但战争、金人等词汇,常常会从他们的嘴里脱口而出,比起建康更为安逸的环境,这里如同虎口一样充满了危险跟不确定性。
蚕豆儿把一封密信递给了钟晴,而后退后几步看着神色之间,依然还残留着哀伤的信王妃道:“刚刚经过时,楼子里的轻烟姐姐给的,让我交给您,说是统领的信。”
捏着手里薄薄的信封,钟晴的心里多少有一些失落,这个时候她,真的很希望里面是厚厚的信瓤,哪怕只是那个人的长篇废话,她也愿意借着灯光,在寂静的深夜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去读它,去想象那每一个字后面那人的样子。
“临安如今可好?”每天很少说话的钟晴,白皙的脸颊终于对着窗外的阳光,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看着笑的极为漂亮,如同一朵娇美花儿的钟晴,蚕豆儿呵呵笑着道:“都很好,怕是这几日,信王就要前往忠州了,而且那大理国的使团也该到临安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抛开脑海中的那丝惆怅,有名无实的夫妻多年来,早已经让两人形同陌路,对于信王的关注,对于钟晴来说,就像是一个熟人而已,至于情感,就从来不曾在心中滋长过。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估计叶统领还会忙许久的时间,具体的并没有说。”蚕豆儿继续说道。
钟晴默默点头,身上披着的黑色皮裘,据说还是金国的金源郡王完颜璟所赠给他的,而且看样子,即便是不穿,也被叶青保养的很好,只是不知道,叶青跟那完颜璟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关系。
“忠州属……夔州路。”蚕豆儿看着神色淡然的钟晴,只是翻来翻去的看着手里的信,但却并不拆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正在好奇的猜测信中的内容,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巨大的惊喜一样。
“嗯,我知道。”钟晴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信封,点点头后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叹口气道:“成都府路与夔州路紧邻,如今也叫重庆府路,当初太子被封为恭王,后又有被赐封太子,被视为双重喜庆,所以恭州由此而更名为重庆。”
蚕豆儿憨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字我都认识不了几个,关于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认字儿?”钟晴一愣,好奇的问道。
蚕豆儿不好意思的憨笑,面对着一个大美人,难得的脸红耳热的点了点头。
“那以后我教你读书认字吧,至于这院子里的活计,就交给陶潜打理就是了。”钟晴说道。
随着钟晴把蚕豆儿给解救出来,另外一个被埋到坑里的门房,不由自主的在前院面对太阳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只是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身为门房的他,又多了一个总管的身份,但手底下却是一个手下也没有了。
为何会把信王赵璩贬到忠州,叶青这个时候也猜不透缘由,但他也知道,夔州路的治所重庆府,可是太子当初封号恭王的来历。
王德谦的死并没有引起轰动,就如同死了一个野猫野狗一样的无声无息,从来不曾有人觉得,诺大的皇宫里,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有燕庆之偷偷摸摸的来家里问过叶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