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捡到?与顾厉有关,是吧。”
“何出此言?”
“我见过顾厉,在梦里。”但看不清脸。
博士抬起压片夹,把破碎的玻片标本取下来,“他是你父亲。”
父亲?!
顾夜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怎么,不相信?”博士抬了下眼皮。
“……你早知道。”
“知道。”
顾夜西手握紧,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努力保持冷静,才开口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博士答,“故人。”
故人?
是知己、师生,还是仇人?
顾夜西脑子很乱,许久才问出这么一句,“他怎么死的?”
博士,“不知道。”
顾夜西看着地上的影子,失魂落魄,“叶青,是我的母亲?”
博士,“没错。”
原来,他不是没有父母。
只可惜——
顾夜西把手撑在实验台上,稳住身形,“他生前,想杀了我。”
“……”
最能说出破碎的,只有破碎。灯光沉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缠上来,扼住咽喉,凉飕飕的。
“你父亲的事,我知之甚少。”博士把记录实验的白纸拿开,下面垫着一张泛黄的报纸,“不过他当年,有一个玩得很好的同学。”
顾夜西接过来,用目光看过去。
博士说,“天妒英才,这个人比你父亲还早走一步。”
报纸上写了,是谋杀。
顾夜西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缓了缓,拿着报纸转身,走了几步——
对了,他脚步停住,转过头,“我原来,叫什么名字?”
“顾怀瑾。”
阿瑾。
顾夜西低下头走了,带着他的影子。
等他离开,博士握紧拳头,捂着心脏滑下来,坐在地上。
“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做了。”
“断干净一点,千万别留下破绽。”
“明白。”
博士把手机摁在地上。
打从在戈本哈艮碰到顾夜西开始,他就知道瞒不下去了。
所以这盘局,必须得变!
顾夜西开车回到学校,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身体开始发麻,才低头看了眼报纸。
他要的答案有了,但好像哪里不对。
顾夜西捏了捏眉心,把安带解开。
风无垠地吹,吹醒了熟睡的野猫,拾阶而上,脚步声缓慢,楼梯这边很暗,没有开灯,仿佛把身体嵌入黑暗,在虚无之中脱颖而出。
“温想。”他喊了一声。
温想回头。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就好像在大海中漂泊的孤舟,被迷雾重重包围,灰心丧气之际忽然碰到了一座灯塔,于是,一整个世界都亮了。
也不管走廊这边人多,顾夜西冲过去抱她,抱得很紧。
温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给我抱一会儿。”
温想不动了,乖乖给他抱。
冷不丁的,“咳咳。”
顾夜西把头抬起来,看到了。
是徐憬喜。
还有林萱萱,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学生,她用目光看过去,目色深沉,“你们还不回去上课?”
学生作鸟兽散。
温想轻轻推开他,鞠躬问好,“林老师,徐老师。”
林萱萱点头,“你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