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戾表现出的神色很淡,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动作中明明不紧不慢,却和他素日里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宠溺温淡截然不同,眼神落下来铺就而成的皆是危险的占有欲,浓重狂妄的莫名有一种病态感。
慕娇娇微怔了一瞬,她自从醒来就感觉到顾戾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却又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红唇抿了抿,于是故意拍了拍他的手臂,低低软软的笑着“我感觉有些饿了,你帮我把粥拿过来好不好?”
顾戾再一次打电话吩咐门外的保镖将粥品送了进来,还顺便在床褥上支了张小桌子给慕娇娇便利。
而他本人,依旧全程没有离开过慕娇娇的身边。
现下慕娇娇算是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任由顾戾将汤勺塞进自己的手中,鸡丝粥熬得很是香浓,虽说辅料搭配的是鸡丝,却没有任何肉食的腥味和难以消化。她先是哄着顾戾陪自己喝了两口,然后眼睁睁用眼角余光瞧着熨烫平整的西装衣袖在自己的腰间栓得更紧了些,从清醒到现在,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她身上便沾满了男人特有的古龙水的香味。
不解的歪头“顾戾。”她唤着他,还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怎么感觉怪怪的。”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哪里怪?”
“我也说不出来,你虽然平日里也缠着我,但绝对没有像是现在一样到寸步不离的状态,就好像你一撒手我就能消失不见一般。”
闻言,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腰间的手臂越栓越紧,甚至勒得她有些心口发慌,可对上顾戾那双眸,又暗又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仅一眼就足以将人吸进去万劫不复,噙着绝对而极端的病态感。
可男人却只是在她的红唇上碾了碾,眉目平静的哄着“我没事,只是想要抱会儿你,你为了盆兰花和我两三天没有见,我……”
“顾戾。”
她加重语气,蹙着一双秀气的眉将他的话打断。
抱会儿她?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现在这些解释的话就是他撒谎的标志。
小手一松,瓷质的汤匙一下子就落回到粥碗之中,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溅出几滴粥汁来,正好落到她的手背上,不冷不热。
她不管不顾,仰脸看着他,一字一句“顾戾,你认真回答我,你究竟是怎么了?”
呼吸交缠,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一时间,病房里呈现出一种安静到几近于死寂的氛围。
僵持,慕娇娇狠狠心刚准备进行逼问,下一秒男人的气息便徒然压了下来,如铁一般的手臂狠狠的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和他平静温淡的嗓音截然不同,简直恨不得将她直接揉进骨血之中。
甚至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炙热而凶狠的吻便直接落了下来,吞之入腹般的强烈却也同时间透露着绝对却不易察觉的恐惧。
慕娇娇在感知到的第一时间便放软了身子,没有任何反抗的任由他纾解着心头的情绪,甚至还在他不知多久才停止亲吻后,沙哑着嗓音,用温柔到不像样的嗓音哄着他,轻拍着他的背“顾戾,我没事的,我不是就在这里吗?我没事的。”
她多多少少猜出来他在害怕什么,就像是他也知道她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
半个小时前,女人就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之上,安静的侧颜,无声息笼罩着一层死寂感,就像是完全没有生息般,眼睁睁落在顾戾的眸底。
那么一瞬,巨大的恐慌席卷他全身,令他害怕恐惧到极点。
他现下只是想一想她有离开自己的可能性,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般只想要紧紧的抱着她,鼻尖埋在她的肩头,贪婪的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就像是濒临死亡的溺水之人抱着浮木般,嗓音暗哑“娇娇,对不起,对不起,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