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局已重建大半,部分作坊也恢复生产,不知每日军械生产种类、数量几何?”
柳奭赶紧放下茶杯,神态恭敬:“之前铸造局几乎夷为平地,工匠流散、设备损毁,其实一时片刻能够恢复如前?每日生产数量几可忽略不计。”
张行成面容一僵,果然一触及到核心利益,便开始产生抵触排斥……
他忍着气:“再少也得有个数字吧?本官乃兵部尚书,有权调查部内任何事务,既要知晓军械生产之情况,亦要对生产出来的军械合情合理的分配至各处军中。如今你却含糊其事,到底意欲如何?”
他知道兵部是房俊的地盘,即便他如今成为兵部尚书也不能如臂使指、言出法随,属下阳奉阴违之事必不可少,但仍未想到这兵部上下根本铁板一块,他这个兵部尚书就连平常时候指使一个书吏都得三思而行,否则指不定被当面拒绝,颜面尽失……
这就是他眼下在兵部的现状,每日里被一众下属高高供起,恭敬有加,但兵部事务也根本插不进去手。
原本这种现状应当徐徐图之,可是房家设宴温居,自己不请自去却遭受房俊折辱,这使得他心中愤懑不已,顾不上太多,力求尽快将兵部内务捋顺,彻底把持大权。
所以今日一反常态,有些咄咄逼人。
柳奭讷讷,低下头去。
张行成不理柳奭,这人身为晋王妻舅,却不折不扣是房二的狗腿子,遂看向崔敦礼:“崔侍郎怎么说?”
虽然自己“空降”兵部实际上算是挡了崔敦礼的路,但双方皆乃山东世家一脉,这个时候不应当摒弃前嫌、一致对外么?
崔敦礼在一旁慢悠悠的饮茶,闻声放下茶杯,态度恭顺,叹气道:“张尚书也别为难柳郎中,铸造局乃兵部重地,份量极重,攸关咱们兵部的利益与地位。铸造局占地极广,房舍众多,且需要新修诸多水利机械,目前重建经费捉襟见肘,您是咱们上官,正印的兵部尚书,此时当责无旁贷,解决经费之缺口。”….
张行成一口气憋在胸口,硬生生给气笑了。
本官让你居中调停,协助我掌控兵部,你非但不予配合,反倒给我安排一桩难度极高的任务?
还让我解决经费?
娘咧!
不过气归气,他也知道房俊将兵部经营得铁桶一般,自己向完全掌控兵部只能徐徐图之,急也急不来。且一部之主官想要掌控全部,树立威信乃是必然,而树立威信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解决难以解决之事。
虽然不知铸造局重建需要耗费银钱几许,但他也知道这必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毕竟那可是研发火器、装备全军的重要部门。
山东世家豪富一方,各家底蕴深厚、钱帛无数,若能帮助自己掌控兵部,想必他们定然会慷慨解囊。
再者说来,只要钱帛注入铸造局,那么铸造局的重建便掌握手中,适当安插亲信以达到完全掌控铸造局之目的也非难事……
困境之中,蕴含着机遇啊。
他振奋精神,不理会崔敦礼的刁难,反问道:“铸造局重建,尚需钱帛几何?”
崔敦礼摸着颌下胡须,避而不答,转头看向柳奭:“铸造局自建成那一日起,便一直是柳郎中负责管理,劳苦功高,对于铸造局各项事务亦是了如指掌……重建所需银钱,还得问柳郎中。”
柳奭会意,恭声道:“大抵还需五十万贯。”
“什么?!”
张行成瞪大眼睛,直视柳奭:“五……五十万贯?”
是你说错,还是当我傻了?
如今依托兴盛的海贸加上商税改革,帝国中枢财政有了巨大飞跃,几乎是建国初期的五倍有余。但即便如此,每年中枢财赋收入也不过四千余万贯……重建一个铸造局,居然要花费帝国每年八十分之一的财赋?
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