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能干,家里要修整房子,还有余钱在手,柳王氏这几日都是眉开眼笑的。
只不过修房子免不得有男人进进出出,柳王氏自然是不方便在家里待着,便去附近的人家做针线活。
“这可是细棉布的衣裳呢,咱们村也就你们家的闺女有本事,能穿得起了。”
说话的是柳林氏,语气有几分酸,更多的是羡慕。
这柳林氏的当家的男人和柳树根是堂兄弟柳树强,以前一起去给地主家做过工,也认得几个字,在县城的码头做个小管事。
比起大多数打零工的人家相比,柳树强家的日子是过的好,一个月总能吃一回肉,正张罗着明年要盖砖瓦房,连宅基地都买好了。
“芽儿能吃得了苦,要不是她撑着,我们娘几个还靠着野菜填肚子呢。这衣裳是镇长家的千金赏的,要不然我们家的几个丫头啥时候穿过不带补丁的衣裳?”
柳王氏满足的笑着,并不觉得别人打赏是丢人的事。
乡下人家能有的穿就是好的,大多数人成亲的时候还借衣裳穿呢,哪里来的闲钱扯新布料。
柳林氏听的心里舒坦不少,但还是眼热那六七成新的细棉布,他们家为了盖新房子,好几年都没舍得扯新布了。
“娘,你看谁来咱们家了?”
柳金花还没等进屋,喊声就先传进屋了。
柳林氏和柳王氏抬头望去,便见用红头绳扎着大辫子的赵新月笑着进门来,一副小家碧玉的笑容,看着便讨喜。
“三舅娘也在这呢。”
赵新月打了声招呼,就坐到柳王氏身边,握着柳王氏暂时停下来的手,同情的看着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谁欺负你了?咋还哭上了呢?”
柳王氏慌的不知该如何安抚,就怕柳老太回头来找她的麻烦。
“三舅娘!”
赵新月带着哭腔道:“都这时候了,三舅娘还安慰我呢。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就痛快了,可千万别憋坏了身子。”
赵新月的话让柳王氏和柳林氏都听的一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新月你就别绕弯子了,你三舅出事,还能瞒你三舅娘一辈子不成?再说你姥娘可是去三房那边了,这事也瞒不住。”
柳金花充满恶意的开口,眼睛却一直落在柳王氏怀里的那件衣裳上。
凭啥她柳金花穿了好几年的旧衣裳,柳芽姐几个却能穿的这么好?
哪怕是别人给的旧的,她柳金花也看不惯!
柳王氏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心里像是炸了个大洞,根本没留意到两个小丫头古怪的语气和充满恶意的神情。
“金花刚才说的啥?新月,你三舅他……他不是去科考了吗?”
柳王氏攥着改了一半的衣裳,绣花针扎破掌心也未察觉,说出口的话都是颤抖的。
“三舅娘……呜呜!”
赵新月捂着嘴,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你说啊!你三舅他回家了是不是?他就是去县里头考童生了,应该快回家了的……”
柳王氏猛地抓住赵新月的肩膀,祈求的看着她,不希望听到另一个答案。
赵新月吃痛,却没有拂开柳王氏的手。
看着柳王氏苍白的脸,赵新月有一丝丝的害怕,但在视线落在那没改完的碎花裙上之后,眼里只剩下恨意。
“三舅出事了,我娘听去过县城的客人说,县城那边有一伙流寇路过,劫杀了好些个去赴考的考生,尸体都被丢到大山里去了,早就进了野兽的肚子里。”
“三舅娘要是不信,可以去镇上问问,好多人都知道信了。那些考完的考生也早就回家了,三舅要是没出事,咋能一个多月还不回家呢?”
赵新月说着就哭了起来,可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