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的双驾马车,占满了大半的街道,过路的百姓们全都自觉让行,无论是冲幢了马车,还是马车上的贵人,都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开眼,手中拿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竟然朝着长公主府的马车直直撞了过来。
车夫及时勒住了马,但其中一只马儿被这一撞,受惊之下竟然扬起前蹄,冲着冲幢之人踢过去。
那人手里东西掉了已经很生气,此时再看到畜生不长眼竟敢挑衅,将眼睛一蹬,嘿地一声怒吼,竟然直接用手接住了马儿的两只前蹄。
马儿前蹄被止住,动弹不得,不由得嘶鸣出声,眼中越发一片血红。旁边的另一只马儿感受到同伴的暴怒,竟然也躁动起来,在原地打转,将马车车厢捎带得一阵晃动。里头的阮逐月还好,外头坐着的长公主府女官,已经从车沿上掉了下来。
索性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摔下来高度也不高,没有受伤,就是众目睽睽之下,比较丢人罢了。
女官从地上飞快爬起,看向那个身高八尺,满面胡子,一身蛮劲儿和马儿对峙的汉子时,气得一口老血都差点吐了出来,冲着那蛮汉怒喝道
“住手,这是长公主府的车驾,休得无礼!”
汉字转头眼睛瞪得更圆,气呼呼道
“我管你是长公主还是长殿下,你的马撞上了俺,把俺东西砸了一地,还想踢俺,就得赔偿!今天要是不赔,俺就把这马脖子给拧下来,看这畜生以后还敢不敢撞人了!”
女官一听,这竟然是个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由得更气了。她作为长公主府女官,到哪里都被人恭敬以待,何时遇到过这种浑人?自然不甘心落了下风,继续叱道
“你可知道马车上坐得是谁?这是威武将军府的阮小姐,我们长公主的贵客。再不让开阻拦长公主府车驾,可别怪五城兵马司的人对你不客气!”
还按着马蹄子的蛮汉听到威武将军府几个字,果然神色一变,后退两步顺势放开了马蹄。
那只马儿早就被面前的汉子震慑,因此被放开得了自由后,竟然老老实实,再不敢扬蹄闯祸了。
那蛮汉用奇怪的目光看向马车,自言自语道
“威武将军府的小姐?那不是永兴侯府三公子以前的未婚妻吗?上次还是永兴侯府三公子给俺们清风寨送信,说俺们山上有硝石矿,让俺们交给太子立了一功。那就算现在这位小姐和永兴侯府不是姻亲了,好歹也是旧相识,俺们可不能冲幢了这位小姐,给三公子添了不痛快。”
自言自语完毕,蛮汉拱手冲着马车厢大声道
“对不住了将军府小姐!上次俺们清风寨劫了你,这次又恩将仇报冲幢了您,俺给您赔不是了,这就退下!”
说完胡乱捡起来地上散落的包裹,头也不回挤进人群不见了。
女官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想要将人揪出来打一顿出气,但是一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再耽搁下去,回府公主就要怪罪了。只好气呼呼上了马车,让车夫赶紧往公主府赶。
可冷静下来的女官越想越不对劲儿。
方才那人,就是因为发现硝石矿立功,被朝廷招安的清风寨土匪吧?怪不得一身蛮力吓人。
可是方才他嘀咕什么?说发现硝石矿是永兴侯府三公子提点的?最后这硝石矿的功劳,可是全部记在了太子的头上。
想想就更奇怪了,清风寨土匪可是劫了永兴侯府三公子的新婚妻子,导致威武将军府就此退婚,媳妇都没了。遇到这种事,直接打上土匪门前都不算过分的,可是这永兴侯府三公子,竟然还给清风寨的土匪们送消息,送功劳?
他图什么啊如此以德报怨?
若是女官没记错,以前那永兴侯府三公子名声还没毁掉之前,贤王殿下还在公主面前提起过他,说他为人多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