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门，一个不留！”

那一直漠然观战的大殿主，此时振臂厉喝，他知道，若是此时再大意。

说不定，他也会与三殿主一样，在阴沟里翻船。

三殿主毕竟是三殿主，若是翻船，倒也罢了。

可他作为大殿主，无往不利，一生从无败绩，若是今日阴沟里翻船，府主盛怒之下，自己绝无好果子吃！

“是！”

闻言，铺天盖地的神策将士，此时皆是咆哮出声，杀气涌动，不再有丝毫犹豫。

即便对面是柔弱女子，俏丽佳人，他们也不能怜香惜玉了。

神策军所及之处，天地都是变得黑暗起来，仿佛黑云笼罩。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一朝红云京华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小荷轻抿红唇，看着无人后退的长留弟子，也是微怔。

作为长留门的少门主，她又如何忍心，门下子弟，为了宗门而死？

若是能够抵挡住，尚且好说，可若是抵挡不住呢？

理智此时压住了热血，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空有热血，便能解决了。

她看向穆芊芊，道“芊芊师姐。”

穆芊芊面色一凛，道“少门主有何吩咐？”

“你带着弟子撤退，我来为你们掩护。”小荷淡淡道，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穆芊芊闻言微怔，难以置信地看向小荷，旋即果断摇头，道“少门主，我长留虽然大多数是女儿家，可巾帼不让须眉，我们愿与长留共存亡！”

“少门主，我等死不足惜，宫门不可落！”

周围的长留弟子，此时皆是不约而同地道，声音急切。

小荷神色淡漠，不悲不喜地道“若你们死绝了，这长留，还叫长留么？”

手中长剑举起，剑指苍穹，那是象征门主身份的祖凰剑。

“我以长留新任门主之名，命令尔等即刻撤退，违令者，即刻逐出宗门！”

“门主！”

周围长留女儿家，此时潸然泪下，这是她们的家啊，生她们，养她们，而今，她们却要抛下她，谈何容易？

轰！

小荷微微俯首，看向肩膀的小黄鸡，温柔笑道“小黄鸡，我看着你长大，可以后保护你的人，不会再是我了。”

“你走吧，去浩瀚天地间，寻找你的自由。”

小黄鸡拼命摇头，兽瞳之中，有着晶莹泪珠，顺着眼角流下。

似是在说，我不走。

“走！”

小荷不忍去看它的目光，袖手一挥，一股强大源气包裹着小黄鸡，朝着远方飞去。

绿光璀璨，无穷无尽的绿色源气席卷而出，化为屏障，挡在了长留众弟子之前。

“走，你们快走，去千岛湖，找一个叫洛风的少年。”

记忆中的少年身影浮现在脑海，她美目恍惚，忽然展颜一笑，道“告诉他，我死之后，若他不替我报仇，我可会生气的。”

“门主，我等宁战死，不苟生！”

小荷问得此言，俏脸上浮现出怒意，她叱喝道“你们若是不走，那我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走，我们走！”

穆芊芊梨花带雨，声嘶力竭地道，这个决定，竟是如此的艰难。

人之一生，看似选择很多，其实很多选择，都极为艰难，艰难地让人无法选择。

她也知道，若走了，她们长留门，还有香火传承。

若不走，她们所有人，都将葬身此处。

百年宗门之下，小荷一夫当关，抚琴握剑，护送着长留剩余源师的撤退。

虽然仅她一人，却仿佛比一支军队还要有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