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穆面前放着的木盘形制有点特别,木盘上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凹槽,各自盛放着几样菜式,一荤两素,都是应季菜蔬,菜量很足,另外还有一个木碗装着满满一碗白米饭,这种就餐方式是钱穆从未见到过的。
“菜蔬有些粗陋,还请先生海涵,待下值之后无事之时,场子会于镇上酒楼设宴款待先生,这也是殿下特意吩咐过的!”
李大牛一边热情的招呼着钱穆用饭,一边向他解释道。
“李管事不必客气,钱某并不喜终日锦衣玉食,这些菜式吃饭足矣!”
就职报社两年多以来,亲身体验过平民百姓生活不易的钱穆,早就没了世家子弟那种骄奢之气,加之从早上到现在连看带走也消耗了不少体力,腹中饥饿的他有样学样拿起筷箸,把米饭拿到眼前,就着几样菜蔬大口吃了起来。
“钱先生,把碗给我,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看到钱穆吃的香甜,一碗米饭很快便见了底,李大牛放下手中的黑面蒸馍笑着开口道。
“那就有劳李管事了!今日确是有些饿的急了,加之食堂饭菜可口,难免向多吃几口!
额,对了,我那书童午饭可有着落?”
钱穆咽下口中的饭食,先是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句谢,后又紧接着追问道。
“钱先生尽可放心,我早就安顿妥当,那位小兄弟自有人给他送了饭去!”
片刻之后,李大牛一手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另一手掐着三个黑面蒸馍、一条腌黄瓜回到包厢;“先生尽管敞开了吃,若是还不够,我再去给您盛!”
“够了够了!贵场食堂这饭菜,足可比的上京城里的富裕人家每日之用了!
敢问李管事,这食堂开设多久了?
这餐盘样式倒是新颖别致,如此就食甚是便捷,确是适用于人多之地,不过,这每日花费可着实不小。”
有了第一碗饭食打底,钱穆腹中终于不再有饥饿感,再吃起来的时候就慢了下来,于是他不紧不慢地享用着饭菜,顺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餐盘也是殿下从宫里拿出画图后招木匠打制而成的。
先生这句话说的倒是很对,我们这场子里别看都是些操持劳力的工人,可在这饭食上,一点也不次于那些富户,甚至比许多富户家吃的还好。
据我所知,京畿一带还有很多百姓每日只吃两餐,那些富裕些的家庭,一年也难见几次荤腥,而我们食堂则是每旬三次正餐见肉,平时每两日便有一餐配有鸡子,每日必有一见油的炒菜,米饭蒸馍更是管饱,毫不夸张地说,就这饭食,已是比得上朝廷衙门里老爷们所用了!”
李大牛努力咽下口中溢满的食物后,用极其自豪地语气回道。
钱穆对他这番言语表达了赞同之意。
他知道李大牛所说的是实情。
虽然现在百姓们生活水平有了巨大提高,大明粮食产量已经能基本满足人每天的正常谷物需求,一日两餐的百姓数量日渐减少,但多年养成的习惯使然,还是有一些过惯了苦日子的百姓坚持着平时吃稀,下地做农活才吃干的理念。
大部分百姓家中,平时用来下饭的菜除了蒸就是煮,要不就是腌菜,用油炒菜也就大户人家才享用的起,一般家庭哪有这待遇,油水荤腥之物,对于广大平民黎庶来说,还是非常珍贵之物。
没想到在圣源乳业的食堂,这些属于“奢侈之物”的东西竟然是如此稀松平常,同样是普通百姓出身的工人们,每天竟然能吃的如此之好,这足以让见多识广的钱穆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钱先生有所不知,殿下早就表明对现状不满之意,说是现下场子所蓄养种植之物还是数量太少,所以无法使大家伙儿每日都能吃上肉,等到几年后场子比现下要大上数倍后,每年产出大大增加,她保证会叫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