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县位于西安东南方向,距离西安三百里左右,隶属商州管辖。山阳地处商洛山脉,四周群山环抱。整个山阳县人口不过三万余口,县里田地大部分都是山地,只有县城附近地势才平缓一些。
县城的城墙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但因为税赋不足,难以修缮。有几处的城头已经缺损,如果有贼来攻,防守起来可是异常吃力。
城内约有一万人口,几条街道也是坑洼不平,沿街商铺也是门可罗雀。毕竟山阳地处偏僻,再加上城东的山里还有一处贼寇山寨,经常骚扰地方,劫掠过往客商,使得商人对前往山阳经商视如畏途,没有商业的带动,更让原本贫困的山阳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
此时,破旧的县衙二堂内,山阳知县荀文礼正在与一个来客交谈。
荀文礼年约五旬,河南颍川人,自称是三国时曹魏著名谋士荀之后,可惜未有其祖才华十之一二。五岁启蒙,三十余岁方中生员,然后屡试不中,五年前才勉强以尾榜中举,他自知再进一步已是无望,正好朝廷选派各地知县。因山阳地处偏远,且为流贼经常肆虐之地,所以无人愿意前往为官。
荀文礼也是个敢拼的性子,不甘作为一个乡绅老死乡野,一咬牙不顾家人反对,应了山阳知县一职,算来已经任职三年。
他初到任上,倒也想做出一番政绩,一是为了将来积功升迁,二是为了给当初反对他的家人看。一到任上,他就下到乡下,鼓励乡民开拓荒地,种棉植桑。
第一年就拓荒一千余亩,其中粮田八百余亩,这在一个几万人的一个小县城,已算不错的政绩了,按一亩一石产量计算,第二年可增产八百石左右,到时吏部考核自可记上种种一笔。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年庄稼丰收在望,县里组织民众收割完毕,盘踞在附近的贼寇整齐王,率众袭击了将收割的粮食运往县城的乡民,劫走了全部粮草,杀伤乡民若干。
荀文礼的升官美梦破灭,年底吏部考核给他记了大过,这直接断了他的前程,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最后一年任期完毕,他就卷铺盖灰溜溜的回老家了。
正与荀文礼交谈的不是别人,正是孙传庭的标营中军官,勇卫营千户罗世芳。
他带领五百马队,携带五日军粮,昼伏夜行,经过三天行程,于昨日抵达山阳,此刻五百官军正在县城北面的一处无人的山沟里歇息待命,他带着两个着便装亲卫来到县衙,自称是知县大人老家来人,见到了荀文礼。
见面之后,罗世芳出示巡抚手令,荀文礼赶忙将其让到二堂叙话。
上茶之后,荀文礼开口道“不知罗将军此来所为何事?山阳今年税赋本应上交两千两,但下官无能,只收得一千两,正在府库内,将军返程时正好捎带交于抚衙。唉,这应是本官最后一次为朝廷缴纳赋税了!”
罗世芳闻听此话,并未将此行来意说出,而是问起荀文礼最后一句话的原由来。
荀文礼苦笑着将去年发生的劫粮杀人一事诉说一遍,语气萧索里透着浓浓的不甘,谈到贼寇整齐王时,更是满满的恨意。
罗世芳笑着开口道“知县大人何必沮丧,本将此次奉命前来,正好将一场富贵送于大人!”
荀文礼闻听精神一振,身子前倾,问道“将军何出此言?本官辖下不靖,百姓被杀,何来的富贵?”
罗世芳笑道“大人境内流寇肆虐,以致地方不靖,所以被吏部记过。倘若大人将境内流寇剿灭,绥靖地方呢?”
荀文礼两眼顿时发亮,现今功劳以剿贼为第一。如果自己讲境内流寇剿杀,那去年截粮死人一事将会不值一提,将是大功一件,甚至会直达天听,圣上可是对流贼恨之入骨的。可他转念一想,眼神暗淡下来,叹气道“本官手下乡勇弓手不过五百人,防守县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