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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御南门的流贼本就不多,适才被大炮轰杀数百人,剩下的也被大炮的威势吓破了胆,看到官军向城头上攻来,流贼们惊慌失措下没有丝毫抵抗,顺着城头的甬道逃向了别处。
城头的刘文秀早就在官军进城前跑了。他得赶紧把城破的消息告知义父,好让义父早作打算。
就在南门流贼溃败之时,西门和北门的官军采用蚁附的方式也相继登上城头。比起南门在几无损伤的情形下破城而入,其他两门的官军付出了各自伤亡百余人的代价,幸亏献营没有守城经验,加之精锐过少,不然官军伤亡还会更多。
就在三面官军向城中心突破之时,竹山东门突然打开,数千名百姓在身后流贼的驱赶下拥挤着逃出城内,然后是一群一群的流贼紧跟其后,张献忠换了一身平民服饰混在人群中,周围是同样化妆成百姓的一众亲信亲兵。
张献忠心里明白城破只是早晚的事,回到县衙之后便召集一众亲信商讨如何突围逃窜之事。
放了吸引官军的注意力,他并未知会分守三门的头领士卒。只要这三面还在守御,官军就不会调集大军在东门外阻击他,至于义子刘文秀和其他头领的生死他就不管了。
虽然东门外几里之处有官军已经列好阵势,但面对百姓流贼掺杂在一起的情形,官军很难选择。张献忠赌的就是官军不敢无差别的进行杀伤,那他就会顺利的跑进周围的山里。
张献忠临走前派遣亲兵将潘独鳌和徐以显全家杀个精光,他现在恨极了这两个蠢货。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两个废材之言,才会落到眼下这般田地。
若是当初退守黄茅关,或者向西逃窜,官军就算人再多也没法将他困住。
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说啥都晚了。
流贼们从城内涌出后便将百姓驱散,随后各自向南北两侧的罗英山、方城山逃窜,张献忠与艾能奇等人逃向了南面的罗英山。
东门外的祖宽和秦翼明率部已经奉命等候许久。
卢象升之所以下达尽快进攻的命令,并且将东门留出来让贼人逃跑,怕的就是时间长了,流贼会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屠杀城内百姓泄愤,或者将百姓推上城头作为人质。那样就算最后将献贼诛杀,但是因为百姓伤亡巨大,不光有碍自己的声誉,给那些朝臣言官攻自己的借口,也会使许多无辜生命葬送于此。
卢象升虽然久历战阵,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惨状,但他并未因此变得冷酷无情,心底深处对百姓的怜悯之情反而更加深重。
若换成洪承畴、孙传庭指挥此役,他们想的是怎样聚歼流贼,擒杀献贼,百姓的生死则要放在一边。
按照二人的性格,在手握数倍与敌的兵力下,肯定是采取十则围之的策略,将流贼围困与城内,直到估计其断粮已久后才会发动进攻,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功劳,也能博得各军将领士卒的欢心。
卢象升不是没想到这点,但他怕的是流贼在断粮之后会屠杀百姓,然后用人肉做军粮。这种事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以张献忠阴狠的性格,绝对做得出来。那样就算最终完胜流贼,但卢象升的心里会留下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也绝不允许那样的人间惨事发生在眼前,并且是在自己的主导下发生的。
看到流贼驱使百姓拦住了大军冲锋的道路,祖宽与秦翼明赶紧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秦翼明道“祖帅,某命人将百姓引之一旁,给马队腾出道路后再行冲杀如何?”
祖宽皱眉道“如此一来,贼众大部将逃进山里,要是献贼走脱,俺们这回的功劳可就没那么大了!”
天性懦弱的秦翼明无奈道“这可如何是好?督帅向来爱民如子,要是此刻率军冲锋,会使不少无辜丧命,事后朝廷与督帅怪罪下来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