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境闻听张全之言后顿时有些心急“我说张掌柜,贵号行规我亦是懂得,可凡事总有例外吧?我汪某人做蔗糖生意已有十余载,从未有坑骗他人之事!不信你可以去镇上的糖坊打听打听,每年我都要在均安、漳浦待上半年之久,两镇之上几乎所有糖寮之人都认识我,你去问问,他们可曾说出汪某半点不是?张掌柜,我乃外地一行商,确无可做抵押之物,可我亦是家资万贯之人,难道会因借贷你这两千两银子不还就自断财路不成?”
张全笑道“汪员外切莫心急,适才员外之言鄙人自会斟酌。这样吧,汪员外去镇上找相熟糖寮之主,只要找到五户联名具保,鄙号自会放银与你,月息一成,不足月按月收息!这条件该不会过分吧?”
正说话间,李冲、李兴兄弟俩迈步走进了票号的客厅之内。
四海票号在镇上设办的柜房与当铺不同,并未在室内设立高台与客户分离,而是分了大小两个客厅,用以接待前来洽商的客户。两千两银子一下的客户在大的客厅商谈,两千两以上的大客户则去小客厅接洽。
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处于安全及维护成本的考虑,票号借贷之银全部存放于兴化县锦衣卫百户所的库房内。因为县城距离均安、漳浦只有二十余里,这边只要谈妥之后,现银很快就会由锦衣卫押运过来,交于借贷之人手上。
李冲看到汪境也在这里后楞了一下,之后赶忙拱手施礼道“汪员外当面,小人有礼了!”
汪境也是李家糖寮的主要客户,李家所产白糖大部分都被汪境收走,双方打交道也有数年时间,彼此亦是十分熟悉。
汪境看见李冲兄弟两个后顿时喜上眉梢,他未及还礼,急忙起身走到李冲身前,拉着他的手臂走到张全面前连声道“瞧瞧瞧瞧,张掌柜,李家可是开糖寮多年了,你问问李家兄弟,我汪某人信用如何?”
张全打量了李冲兄弟俩一眼后,起身拱手笑道“两位怎生称呼?前来鄙号可是为借贷之事?快快请坐,李三,赶紧上茶!”
李冲挣脱汪境的拉扯,抱拳还礼道“小人名李冲,此乃小人之弟李兴!闻听贵号往外放贷,这才前来相询一番!”
他常年来往于县城镇上,采买各种物资,因此谈吐间甚是得体。
票号的伙计李三端上来茶壶和茶杯,张全肃手请几人分别坐下,李三给众人倒上茶水后站在了一旁。
张全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做好后,笑着开口道“敢情汪员外与两位很是熟识啊,呵呵!鄙号才落户与镇上不久,鄙人张全,是为四海票号掌柜,初到贵地对镇上人物还未熟知,有不到之处还望海涵!李家小哥有何事相询,尽管讲来便是!”
汪境虽然急于借银,但见李家兄弟前来,心中也是不由一动,于是按下性子静等李冲开口。
李冲拱手道“既是张员外有言,那我就直说了,我兄弟两个今日前来,便是想从贵号借贷,用于扩建我家糖寮之事!敢问贵号借贷有何规矩?还请张员外明言!”
张全笑道“鄙号规矩倒也简单,鄙人想先听一听李家小哥糖寮的状况,以及筹划扩建所涉事宜后再行告知。李小哥不妨细细讲来,鄙人自会从李小哥的话语中做出评判,之后查访一番后自会做出决断!”
还未等李冲说话,汪境插言道“冲哥儿,你家糖寮若是扩建后,所产霜糖、冰糖可否全部由汪某包销?价钱上某绝不让你吃亏!”
李冲楞了一下后笑着抱拳道“汪员外凭地心急,现下扩建还是没影的事咧,将来再说成不?”
汪境闻言不由笑了起来“汪某确是心急了,哈哈!你们先谈,你们先谈!”
李冲向着张全抱拳施礼后开口道“张员外,我家开设糖寮已有五载,家中现有蔗田十亩、榨汁车粒一座、犍牛一头、熬煮蔗汁大锅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