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剩余的李小哥拿着吃杯茶便好!我二人还有生意要谈,就此告辞!”
“哎哎,你等且慢行!这罚银多少是衙门所定,某可不贪你这点小钱,走走走,跟某去前面肉铺称重找银!”
李武拽着胖子的衣袖便往前行去,王自如无奈之下只得随后跟着。
待从肉铺中称重找银出来,王自如和那名姓程的胖子冲着李武抱拳施礼后向东行去。
李武将十文铜钱装进腰间系着的布袋中,继续背着手巡街去了。
之所以非得拖着那两人找银,倒不是李武多么廉洁清正,主要是他根本不敢贪墨。
前段时日就有一位市容管事局的巡员让锦衣卫给逮进狱中。原因就是他数次罚银后将多余的银钱落入自家囊中,最后一次正好被一名锦衣卫密探给看到,逮进诏狱中收拾一顿后全部招了出来,最后连贪墨加上一年多来的薪金全部被罚没,差事也丢了,妻儿老小也失去了经济来源,一家人跟着倒了大霉。
这件事让某些动了歪脑筋的市容巡员彻底收起了心思,谁知道那些神出鬼没的锦衣卫密探躲在哪个墙角盯着自己呢,可别为了贪这点小财连饭碗也给砸了。
“汪员外,莫不是吾等外乡客成了落伍之人?自古衙门中人无有不贪者,就算天子脚下亦概莫如是;今次李武之行举吾闻所未闻也!若是大明各地官府中人尽皆如此,可谓吾等平民商贾之幸事也!”
东城一所三进宅院的客房内,王自如放下茶盏感慨道。
“王兄有所不知,此市容管事局乃一年之前新立,专管京城大小市场、商铺、住户以及街巷之洁净有序一事,其隶属顺天府名下,权责可是不小,听闻是今上下旨后成立的。王兄、程兄今日所遇之事每日间在京师四城内怕是会生发无数起,不是这李武不贪财,而是他根本不敢贪!巡员每日的行举不知有多少眼睛在暗中盯着呢!至于各地官府吗,若想做到如此严谨清廉怕是不易!”
与王自如、程赣相对而坐的汪松笑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讲述一遍,王自如和程赣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那锦衣卫既是监视这些个巡员,就不怕他们勾结一起讹诈外地人吗?”
程胖子好奇的问道。
“呵呵,程兄多虑了。锦衣卫在京城设有七个千户所,加上南北镇抚司以及指挥署衙,人员数千,单是便装密探便不知凡几。试想一下,兄若为其中一员的话,这数千人你能识得几人?你可知有无同僚暗中窥视与你?况且今上自前年起,大幅提高锦衣亲军之薪俸,再加上一些额外奖赏,这些锦衣亲军个个都肥的流油,现下都是一门心思立功获取升赏的资本,谁去在乎这几个小钱?再说天子亲军个个眼高于顶,何曾将这些巡员放在眼中?说句不好听的话,锦衣密探巴不得更多巡员出现状况,那可是他们赖以升赏的本钱啊!呵呵呵!”
汪松世代居于京师,亲戚中也有不少人在京城的各个衙门中任职。每逢年节亲朋好友相聚饮酒闲谈时,不免会谈到各个衙门中的一些趣事甚至秘闻,故此他对衙门中的一些门道都能知晓一些。
“原来如此!外界都传亲军行事如何狠辣贪婪,今闻汪员外一讲,亲军不仅并无传言中那般不堪,吾甚至以为比御史还要尽责!吾到是期盼圣上将亲军派驻各个府县才好!那样吾等商人便可少受许多盘剥了!”
朱由检当然不知道发生在京师里的这段小插曲,此时的他正在乾清宫接受周王朱恭枵的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