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汆海蚌、太极芋泥、香露河鳗、鸡茸金丝笋、扳指干贝、油焖石鳞、沙茶狮子头,一坛刚刚开封的女儿红,一对精致的景德镇青花瓷酒盏,两双象牙雕成的筷箸,一桌精美绝伦的美酒佳肴摆放在了黄花梨木打制的方几上。
“来!贤弟,为兄敬你一杯!某来京师已有数载,期间结识过各类人物,但不是为兄吹捧与你,论起沉着端稳、才干智谋、忠义担当,唯有贤弟最为出众,其余人等皆不足论也!欢哥儿能有幸成为贤弟的义子,也不知他几世才修来如此大的福分,为兄亦是与有荣焉!这杯酒为兄先干为敬!”
郑芝凤双手举杯,向与他相对而坐的王世勤致敬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郑兄莫不是有事托付于我不成?不然为何如此客套?小弟本为农户子弟,幸得皇爷赏识才骤拔至如此高位,论才能小弟一丝也无,唯有对皇爷之一片忠心!今日你我之间闲谈就好,莫要辜负了这一桌美食!”
王世勤端起酒盏浅尝一口随即放下,拿起筷箸夹起一只干贝品尝起来。
他虽是酒量甚宏,但特殊的地位和身份让他无时无刻都要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好好好,为兄之言虽为心声,但却有些不合时宜了,哈哈哈!来来来,贤弟尝尝这道河鳗,此为前日府内下人自东市购来,而后置于清水中待满两日,以使其吐尽泥沙腥气,之后再入厨烹制,其味道甚是鲜美可口!”
酒过三巡之后,王世勤放下筷箸,用雪白的丝巾擦拭一下嘴边的油渍之后赞道“郑兄府上大厨手艺高妙之极,每食之定让人不忍停箸,看来小弟以后还要常来打扰才好,哈哈!”
小半坛女儿红下肚的郑芝凤已是略微有了些酒意,他笑着回道“为兄巴不得贤弟这等贵客常来登门呢,只可惜贤弟公务太过繁忙,哪像为兄这般终日清闲无比!”
王世勤放下丝巾,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小弟也想如兄般做一个富贵闲人,可职责在身,处处身不由己啊!郑兄,你既是因不喜武事而转为文职,于鸿胪寺可还舒心?此衙也算清贵之处,但郑兄年仅三旬,正当有为之时,难道甘于此处养老不成?郑兄性喜交游,怕是鸿胪寺并不符兄之心意吧?”
郑芝凤看了一眼王世勤后放下酒杯道“不瞒贤弟,鸿胪寺清贵确实不假,可为兄因这出身一事被有些人所看低,因而虽有少卿之名,但无少卿之实啊,故寻常时不得不清闲。此职其实甚合为兄心意,郊庙、祭祀、朝会、宴飨等等繁文缛节倒是无所谓,为兄对外吏朝觐,诸蕃入贡之事甚感兴趣,可惜我大明于流贼霍乱之下,诸藩与外国已是甚少入觐,至于以后之事,且看吧!”
“郑兄莫非对化外之国甚有兴趣不成?京师内也时常有红花绿毛之外夷,鬼一般的模样,小弟观之就颇为不喜,郑兄为何专喜于此?”
“哈哈哈哈!贤弟这是少见多怪而已!为兄于福建时,常与大小佛郎机、外夷红番交通,对其不远万里之遥来至大明经商贸易颇为敬佩,对这些番外诸国更是心向往之。贤弟别小瞧这些外夷,其炮船之犀利远胜与我,当初与佛郎机人冲突时,我等之舰船无法正面与其匹敌,无奈之下只得放无数小舟抵近与他,用火攻方才迫其降之。从那时起,为兄便在想,其国度究竟是何种景象,其人如何造出如此强悍之炮船,若能虏获其国中之匠户,那从此便不再惧怕与他了!”
郑芝凤对佛郎机和荷兰人的坚船利炮印象极为深刻,尤其是那种能横跨大洋的风帆战船,比大明的福船强出不知多少倍。再有就是佛朗机炮和红夷大炮,虽然大明已经能完全仿制并大量制造,但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炮了。据他最近所知,佛郎机人现在所用的新型佛郎机和红夷大炮,不管重量还是射程都有了较大的改善,杀伤力也大幅提升。而反观大明,不论官军还是他们郑家,作战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