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色。
一直坐在马上的他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全都看在了眼中。
崇祯九年时,他曾经跟随阿济格在昌平遭遇过相似的一幕。
在他的印象里,如果没有大炮的掩护,单单是明军铳手并没有如此的可怕。
只要能捱过火铳的连续射击,在明军来不及更换弹药的情形下,铳手只有被八旗士卒屠杀的份儿。
但是刚才短暂而惨烈的一仗让他的想想彻底破灭。
明军这种阵型比从前那种一排一排的轮换射击要更加先进,持续不断地火力输出下,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存活下来。
除非是用人命去填。
可是八旗自身有限的兵力很难去以命换命的与明军搏杀,哪怕一个换十个都不值得。
明国有亿万人口,死伤再多也能征召到无数的士卒出战,而整个建州只有两百万左右的人口,能征善战的八旗士卒更是只有区区不到八万人,可以说是死一个少一个,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补充。
归降的蒙古人与汉军旗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根本无法与八旗兵相提并论。
刚才的战斗就是明证。
虽然死伤惨重,但明军火铳已经打完,后面残存的骑兵若是胆气再壮一些,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驱马冲杀,那些明人铳手还不是待宰的羔羊吗?
只要和明人混战在一起,自己这边的步卒趁势压上,这几千明人还有多少能活着?
可那群该死的蒙古骑兵,竟然被明人的火铳硬生生打怕了,关键时刻竟然临阵逃跑!
“绕余贝勒,接下来该怎生是好?明人不光是火炮生猛,没想到火铳也是这般厉害!俺的手下两阵便折损了千余!这样下去可是不成!”
清点完战损后赶过来的格日楞心如刀绞一般。
短时间内遭受如此巨大的战损,这是他根本无法接受和面对的。
骄傲的蒙古勇士竟然连在敌人面前挥刀的机会都没有,这哪里是打仗,这明明就是在送死。
“好了!本贝勒正在苦思怎样打破明军铳阵!来人!派五百包衣去清理战场,不管是活口还是尸首全部抬回来!死了的战马也都拖回来,赏给那些奴才们吃顿肉食!”
在观望到明军铳手已经坐地歇息之后,阿巴泰强忍下挥鞭抽打格日楞的念头,转而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下一步还要借助蒙八旗的地方多了,不能因为他语气不敬而惩罚与他,虽然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战场必须清理干净,这些障碍严重影响了骑兵的冲刺,再说能帮着蒙古骑兵收尸,也是收拢军心的一种好法子。
“报!绕余贝勒!成亲王令奴才前来传令!征调三千马队前往听用!”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背后插着两面红色三角旗的清军自远处打马向着阿巴泰的大纛疾驰而来,在距大纛还有十余步的时候勒马后翻身跃下,紧走几步来到阿巴泰马前打千行礼后大声禀道。
“三千马队?成亲王那边怎样了?为何要调走这么多人马?”
久经战阵的阿巴泰一听之下,便知道岳托那边同样遇到了麻烦,所以接口问道。
他这边两次败仗就折损了一千多骑兵,要是在被抽调走了三千,要想挡住对面上万明军的进攻可就有些吃力了。
“回绕余贝勒,我军与明军接阵遇阻!其余的奴才不知!”
前来送信的清军恭谨地回道。
“成亲王还有何吩咐?”
阿巴泰追问道。
以他对岳托的了解,知道向来沉稳的岳托不会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应该还有其他安排。
“回贝勒的话,智顺王率汉军旗三千人马正在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