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贵使,贵国朝廷每岁赋税几何呀?”
方用之笑吟吟地注视着金成勋,用听起来纯粹是好奇地语气发问道。
朝鲜国使团抵达山海关之时,内阁便已经接到了关外的禀报,随后温体仁与陈奇瑜、邹维琏三人进宫向朱由检做了请示和回报,之后根据朱由检的指示,将接待任务全权委托给了鸿胪寺。
在得知朝鲜国使团抵达京郊之后,鸿胪寺卿李进番就打发了方用之带着寺内专门接待高规格外宾的车队来到东便门外,然后把朝鲜使团带来的生活物资及护卫全部留在京郊客栈,只载着使团主要成员进了京师。
在鸿胪寺待了几近十年的方用之,自是对朝鲜历史及风土人情颇为了解,也知道自今上登基后朝鲜政府的所作所为,所以从心里对朝鲜背弃宗主的作为极为厌恶。
但因为礼节上的缘故,他还不能失了风度,为了出口恶气,方用之便明知故问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既然不能骂你,那老子就恶心死你!
“咳咳!
下邦小国如何能与天朝上邦相比啊!
不瞒贵使,鄙国数年来持续遭逢天灾,尤其是去岁今年,受灾人口几近百万,且有持续扩大之迹象,无数人民流离失所、每日都有老弱妇孺倒毙于野,其境况之惨,实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啊!”
听方用之说单单是整饬京师市容市貌,大明便花去了五十余万两巨额银钱,这个数字让金成勋既惊又羡的同时,又感到羞愧无比,所以在回答方用之的问题时只是稍微提及,随即将话题转移开来,转而描述起朝鲜国内的惨状,以便试图给后面的求援事宜埋下伏笔。
朝鲜国一年的税赋总额,还抵不过大明整饬京师所花的钱粮,单单从这个小细节上就能看出两国的差距是多么的巨大。
从朝鲜过了鸭绿江进入大明领土,过锦州再往山海关的一路上,原先起伏难行的官道现在已经全部拓宽平整完毕,尤其是入关之后,官道不仅平坦,而且在临近京城时,一种前所未见的路面出现在金成勋眼前,说是平整如镜也毫不夸张。
金成勋特意下马试了试路面的硬度,其程度与石质几无两样,而且这种路面正在向山海关方向延伸修建中,官道的一侧正在铺设这种特殊材料,另一侧则是供行人商贾通行,这种施工方式并未产生阻碍道路的弊病,也让金成勋等人惊叹不已。
金成勋特意观察过路上遇到的各色人等,只见每个人的脸上大都是从容自信的神情,衣着打扮之华美属于在朝鲜国内上层人物的水平,而观其样貌,无非就是寻常的路人而已。
眼前的一切都让金成勋如入梦幻之境。
这还是他印象中的大明吗?
这简直就是天国啊!
此前两次出使大明,从方方面面看到的景象,让金成勋觉着,大明确实是上国,但民间也不过如此,只比朝鲜略强而已。
但入关以后的所见所闻,让金成勋在惊叹不已的同时,自卑感已经不自觉的生发出来,并且越来越强烈了。
“天灾吗,贵国扛扛也就过去了!本官相信贵国会妥善加以处置与应对!
想当年,我皇明北地之境遇比起贵国来还要更加不堪!
不仅是天灾,还有人祸、兵灾,无食之饥民更是数以千万计!期间致死之人相加,怕是比贵国总丁口还要多!
那几年可曾有他国以外力相助我朝?
一个也无!
若不是我皇以天纵之资力挽狂澜,拯万民于水火之中,哪有今日祥和繁荣之局面!”
看到金成勋的窘状,听到这位朝鲜国大员的一番诉苦之后,方用之心头的快感被更加愤怒的情绪所代替。
“xxxx!
原来尔等是打算来吃大户的!
崇祯八年之前,我大明的惨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