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契丹来使,当彰显我国繁荣,你就用这个滥竽充数!”
眼看接风宴就要开始,若是用旧质的银器也便罢了,偏偏是去年太后倡俭削减银器份量的银器,这银器里根本没有含多少银子,拿出去岂不是令人笑话。
当初太后也是做做样子根本没用过,如今自己都嫌弃的东西怎么可以拿出来给别人看笑话。
宇文靖又气又急,随手抄起桌面上的酒杯就朝地上的户部尚书砸去。
户部尚书不敢躲闪,迎面砸了个正着,鲜血一下从额上流了下来,户部尚书一脸惶惶,可却并不辩驳。
他白着脸看了一圈在场的官员,大多位高权重,嘴角不禁微勾,好一出偷梁换柱啊,太子的手段越发高明了。
他知道礼部尚书是太子的人,却没想到太子胆子大到敢在接风宴上做手脚。
礼部尚书的话他的确说过,可却从未让他用这等劣质银器酒杯充当宴会之物,他甚至拨了一百两黄金给礼部准备宴会,现在想来太子那边早已经将账本抹平了。
“臣有罪,请皇上惩治。”
户部尚书抖了抖嘴唇,咽下口中的血腥。
他料到今日会有血光之灾,没想到来的这般快,就算他有意辩驳,恐怕太子那边还有后招等着他,只等撸下他的官位,好换上太子自己的“户部尚书。”
可怜他为朝廷鞠躬尽瘁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户部尚书垂下了头,花白的头发透着一丝无力,可就在绝望淹没之际,一阵坚实的脚步却从身后传来。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有一言还请皇上听后再下判断。”
身后盛元珽的声音传来,户部尚书的心里猛然燃起一丝希望。
他颤巍巍的回头,便见盛元珽逆光站在门匾,宛如天神下凡。
“皇上,契丹与朝廷之争不是朝夕之间,民生凋零是不争的事实,若我们依旧奢靡,不用战争再起,民心便已经偏离,更何况如今契丹和谈尚未有定论,对一个战败之国何须客气,他们占领羊城侵扰边境之时,屠民杀戮可未曾客气过。”
盛元珽一番话说的人心澎湃,宇文靖眼前瞬间一亮。
契丹本就是战败之国,对其礼遇是朝廷的善心仁念,对其冷淡也无错可挑,如今两国尚未就和谈有所定论,若先失去了民心,不论结果如何都必将处于不利之地。
宇文靖斟酌再三,倒也觉得不合礼法的招待他们也并非什么大过。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宇文靖突然觉得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有些可怜,那额角鲜红的血液还在流淌,宇文靖有些心软。
户部尚书也年纪大了,为朝廷劳碌了一辈子,他何必如此苛待他。
“皇上,户部尚书虽无大过却也有失,若人人都像户部尚书一般诡辩脱责,法规礼记怕是要生乱。”
就在户部尚书自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太子一派的裴元庆突然站了出来。
低垂的脸庞看不起神色,却能看出不惩治户部尚书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宇文靖犯了难,户部尚书无大错,若是撤职反而小题大做,若是不撤职,看这样子也是不能服众。
似乎看出宇文靖的难为情,户部尚书突然开口。
“此事着实是臣考虑不周,臣愿请辞归乡,还请皇上成全。”
户部尚书高声说道,宇文靖脸色却陡然一僵。
为了一点小事逼迫老臣辞官这传出去可不好听,原本摇摆不定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宇文靖伸手止住了户部尚书的话,脸色一派严肃。
“爱卿莫非以为朕是是非不明之人,罢了,着降户部尚书为户部侍郎,以示惩戒,其他辞官之事莫要再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皇帝金口玉言,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