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薛凌才下楼歇息。
不过她没睡多久,八点多的时候就起来了。
程焕崇端来早饭,心疼问:“妈,您身体吃得消不?昨晚赶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也没怎么睡。”
薛凌摇头:“不必,睡三四个小时够多了。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心头有事就睡不下,能眯一会儿就行。对了,你爸吃了吗?”
程焕崇答:“喝了一小碗猪肉粥,不多。”
“嗯。”薛凌温声:“今天你留下照顾你爸,我去找衡舅舅商量一下丧事。”
程焕崇忍不住提醒:“衡舅舅在疗养院,小涵昨晚半夜也跑过去了。”
“昨晚?”薛凌蹙眉问:“心理医生说的?有人陪着她吧?”
程焕崇点头:“二十四小时都有人陪着,加一个心理医生。医生说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昨晚一直说要见衡舅舅,便和保镖送她过去。”
“嗯。”薛凌问:“保镖是你们安排的?是熟人不?”
程焕崇答:“是咱们家的保镖,阿超哥负责安排调班。心理医生有两个,都是之前负责小涵的。不好让她们工作量太大,阿清已经让人去找多一个,争取到时三班轮值照看小涵,直到她痊愈。”
薛凌低低叹气:“本来刚好一丢丢,谁知转头就碰上这一茬事……”
小涵这孩子虽说不愁吃不愁穿,享受无尽宠爱和疼爱长大,但她的人生道路却弯弯曲曲,不甚平坦。
程焕崇安慰道:“人生在世不称意者十有八九。哪有人一生顺遂无病无痛的?她还年轻,只要有正确的引导和辅助,很快就能恢复如常的。”
“希望吧。”薛凌提醒:“这方面本来是你和阿清在跟进,还是交给你们吧。你外公外婆不在帝都,我要照顾他们,暂时没法在这边久待。你大哥他接下来还要跑文国照顾你大嫂,一些事你们得帮着分摊。”
“没问题。”程焕崇爽快答应:“我目前只差毕业论文没搞好,其他没什么事了。我论文的进度在同学中算最快的,有大把的时间。”
薛凌欣慰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程焕崇道:“等我有空了,我还会帮着照顾外公外婆他们的。”
薛凌又问:“阿清呢?”
“他忙去了。”程焕崇解释:“一大早出去,应该得傍晚才会过来。”
只要他在帝都,林清之就极少出差,一般都是早出晚归,以他为中心。他睡馨园,他也回馨园。这两天都住医院这边。
“爸爸在这边养病,我们暂时住这边,能方便照顾爸爸。”
薛凌一向注重孩子们,并不会干涉或干扰太多。
“行,这样安排很好。”
程焕崇忍不住问:“妈,姑姑的丧事……怎么办?”
薛凌叹气解释:“你爸的意思是把她葬在帝都这边的墓园里。村里的老规矩是嫁出去的女儿不得回娘家下葬,也不能在娘家办葬礼。幸好是在帝都这边,不必有这样的忌讳。可眼下他病着,加上疫情管控不得聚集,根本没法办葬礼。所以我打算跟阿衡商量,把她火化以后,自家人简单祭拜一番,然后送去墓园下葬。”
“那……姑姑是不是能写进薛家的祠堂?”程焕崇压低嗓音:“昨天我听到小涵跟衡舅舅哭求……说要把姑姑写进薛家的祠堂和族谱。”
薛凌听得皱眉,问:“她说的?她从哪儿听来这些的?”
程焕崇见自家老母亲这般态度,迟疑问:“妈,是不是不能呀?”
“没有这样的先例。”薛凌摇头。
程焕崇转了转眼睛,低声:“先例没有不打紧,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呀。”
薛凌听得哭笑不得,解释:“你们压根不懂怎么一回事,哪里好胡说。以前的族人偏少,但能入族谱的得是进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