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冯氏告诉众人,花辞镜的亲娘孟姨娘原是个专修礼仪风雅的女先生,虽说人已经没了,却给花辞镜留下不少书,花辞镜承了她亲娘的好脑子,书读得很是不错,所以让她提点提点家里的姑娘们。
这话漏洞颇多,可尚无人敢质疑花冯氏。
为着地界儿大,花冯氏特意空出了穿花廊,让孩子们能聚在一起,大姑娘早早就去了,随后黄姨娘领着四姑娘也来了,唯独二姑娘迟迟不见踪影。
花辞镜也不等着直接就开讲了,既不派人去寻,也不允许别人去。
张姨娘和二姑娘还等着花辞镜三催四请,怎料得半个时辰都过去了,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二姑娘压不住火气,在屋子里就炸了毛。
“她花辞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娘教的,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也是赶巧了,袁姑姑搀着花冯氏正从张姨娘的院子门口过去,就听见了二姑娘出言不逊,花冯氏顿时怒气涨了五分,“花银蓉,你给我出来!”
花辞镜正讲到几种杯子的区别时,枫秋凑在她耳边“夫人到了。”
花辞镜点点头,嘴角笑意又深了些,四姑娘好奇地问道,“三姐姐,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花辞镜摸了摸四姑娘的头发,“你们都记住了,我就高兴。”
等大家都散了之后,才知二姑娘在张姨娘的院子里,挨了十家法。
虽说十家法不算多,不过皮肉之伤,可二姑娘最是好面子,当着下人的面受罚,她是又气又羞,夜间就起了高烧,唤了郎中在她跟前守了一夜。
这二姑娘一病,花辞镜这边瞬间就清净了,自她从韩府那里回来,二姑娘有事没事都要到铃兰居挑衅一番,铃兰居上下鄙于不屑。
“姑娘,二姑娘实在是娇气过了,我幼时被我爹追着拿藤条抽,疼虽是疼了些,但第二天我又活蹦乱跳了。”
“你尽胡说,二姑娘一个官小姐,怎的能和你这假小子一样,快去院子里把花浇了。”
“哼!”
荷夏心直口快,若是没有枫秋的约束,她怕是真成了脱缰的野马。打发了荷夏,枫秋放低声音问花辞镜。
“姑娘,今儿晚上沐浴还在里间?”
“是,别忘了你来守夜。”
这几日天气都不怎么好,风凉,里间放的那一大桶水,不仅一点儿热气都没有,凑近了看还有晶莹剔透的冰块儿。
花辞镜淡定地褪去了最后一件衣衫,抬腿跨了进去。
桶里的水正是花辞镜想方设法从溪临川里带出来的,近日她的毒发作得又快又猛,她不能完全指着萧霜华,所以只能用这饮鸩止渴的馊主意。
那浸入骨子里的冰凉和毒发的疼痛,让花辞镜晕眩不已,也让她失去了平日里的那份警惕,连身后的窗被打开了也不知道。
直到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她才睁开了双眼,眼神澄澈清明。
“不知贵人来访陋室,小女子有失远迎。”
“你难道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那么,你要杀了我吗?”
深夜潜入未出阁女子的闺房,萧霜华也算是放肆了一回,只因他在琅雀楼等了三日未见到花辞镜,于是便登堂入室。
“我带来了你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