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城内，一片死寂。

那几位合道大能，更是满是惊惧，不敢靠近。

唯有这对父子，静静对视着。

“主人！”

“这是家事！”

秦轩淡淡开口，“你重伤初愈，还要调养。”

他微微挥手，以法力将其包裹后退。

下一刻，秦轩目光微动，道则交织，秦昊出现在他面前，四周，更如成天地，咫尺距离，如若两界。

秦轩淡淡的望着秦昊，“昊儿，你失言了！”

秦昊默不作声，他望着秦轩，目光之中却有一抹冰冷。

“这便是你的路？”秦轩声音漠然，静静的望着秦昊。

“这是你为我选得路！”秦昊嘶哑声音，终于开口。

“千罗宗，是你为我而选！”

在这一刻，秦昊身躯猛然一震，他每一细微举动，身骨都在咯咯作响。

“当初我受陷害而逃，你在哪里！？”

“那当初烟儿阿姨受伤之时，你又在哪里？”

“百余年，我生死拼杀，你又在何处！？”

秦昊满是嘲讽的一笑，“如今，你在我面前，高高在上！？”

秦轩淡淡道“你在怪我！？”

“不应该么？”秦昊眼中，有一丝恨意，更有泪水。

“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

“我像是过街老鼠，每一次面烟儿阿姨，都心如刀割。”

“这一切，我不应该怪么？若当初我不入千罗宗，若当初我入的是其他宗门……”

“依旧会如此！”秦轩淡淡吐出五个字，让秦昊身躯一僵。

“没有千罗宗，也会有万罗宗，百罗宗，谁告诉你，修真一途，是祥和之路？谁告诉你，想要变强，如若吃饭喝水般轻松！？”

“这是你当初择选的路，你自己选择的，我让你在红尘无忧一生，你不愿。我对你说过，修真一途，唯有自行，你不以为然。”秦轩淡淡的望着秦昊，“如今，你在怪我！？”

秦轩目光冷漠，“你失言了，当初你在我面前，直言痛彻心扉，不想再痛！”

“如今，心如刀绞，那是你秦昊无力！”

“你如今怪我，是你秦昊无能！”

“无能无力，在我面前叫嚣！？”秦轩眼中如若浮现出滔天怒意，“我秦长青，便是如此教你！？”

“给我跪下！”

轰！

秦昊那刚刚站起的身躯，在这一刻，再次跪地。

鲜血渗出，秦昊目光在颤抖，他咬着牙，“可我……”

秦昊似乎不曾察觉疼痛，他仰头望着秦轩。

“可我，我也不想！”

“可我，又能如何啊！？”

滚烫泪水，缓缓滴落，秦昊带着一丝哭腔，“我不想，可世事不由我！”

“我更不曾想，这条路，这么难……”

“你后悔了！？”秦轩声音之中有怒气，他望着秦昊，更有一种失望。

他似乎想起前世自己惹陈子霄，将一切毁于一旦，父亲秦文德最终在病床上的目光，似乎与他如今，无半点不同。

为人子难，为父者，更难。

秦轩眼中的怒气，忽然间平静了。

他轻叹一声，修真之途，他经历过，所以，他可以掌控随心。

可秦昊不曾，哪怕是他曾不止一次提醒秦昊，这条路艰辛到何种地步，但秦昊依旧不曾经历过。

万卷书不如万里路，他早该预料到的。

秦昊双臂贴地，他抽噎着，“后悔，悔在当初，我不应轻信千罗宗，毁在当初，我不应去寻烟儿阿姨……”

“后悔修真么？”秦轩淡淡问道。

秦昊身躯颤抖，抽噎着，许久不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