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珏眼中闪过一丝难过,面上依旧笑着“你就这么不愿意与我亲近?寻常女子都知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怎么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如此不知礼数,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看见你如此粗鄙无礼,不知道会不会羞愧地想要活过来。”
“你救了我的命,若想拿走,拿走就是。”
赵韵宁声音里满是沉窒和痛楚,整个人像是易碎玻璃,轻轻一碰,就要分裂。
归珏笑着否认“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要的是,你做我的皇后。”
“不可能!”
“唉。不要这么急着拒绝嘛。”归珏叹气,“做我的皇后有什么不好,到时候你想杀谁就杀谁,什么大周皇室的公主,太后,皇帝,我都给你杀一遍,或者你想杀南楚的人,我也能帮你。只要你高兴。”
“……”赵韵宁依旧不为其所动。
“好。”归珏顿了顿,胜券在握地笑,“你此刻不答应也没有关系,还记得当时我叫信王为我打仗,为我暖床时,他也不肯答应,可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总之,对付你们这些大周的硬骨头,我有的是办法。”
信王曾不愿意?
赵韵宁眉心飞快皱了一下,她依旧不吭声,脑中飞快转起来。
在她的记忆中,信王说起自己在南楚为他人臣子的经历时,所说的都是自己为了报仇,匍匐忍耐,从未说过自己曾不愿意。
是信王在说谎,还是归珏在恐吓自己?
她想着,脑子忽然一亮。
或许是,二人所说皆是真相。
当归珏向信王提出无理要求时,信王也曾经同自己这般不愿意答应,后来大概是趋于某种手段便无奈顺从。
而那种手段实在过于低劣耻辱,他从始至终中都无法挣脱,便干脆忘记自己这件事。
对外只说,是自己不甘,未曾不愿。
这样到底体面一些。
“你在想什么?”归珏看得出赵韵宁动脑筋时神情,三分严肃,七分冰雪聪明。
实在是诱人地狠。
他的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好整以暇地地看着她。
“信王当初也曾不愿意做你的人?”她问。
归珏无奈一笑,“事到如今,此事已经不是秘密,告诉你也无妨。陆修燃到底是一身傲骨的皇长子,想让他乖乖听话光是靠救命之恩怎么能够?”
他有些费解的站起身来,抱着胸道“说来也是奇怪,是不是在你们大周人眼里,救命之恩根本不算什么?”
“那请问,你们南楚人是不是一向喜欢以恩要挟于人?”赵韵宁嗓音冰冰凉凉。
归珏的脸色便阴郁了下来“……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
“赵韵宁。我不管你心里对我到底怎么想,也不想着因为我有那么几分喜欢你,就蹬鼻子上脸。我不是陆霁远对你始终都有好脾气,把我逼急了,把对陆修燃用过的手段用在你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归珏冷冷道“陆修燃活得有多像一只狗,你也看见了。你现在在我手里,还是乖一些会比较好。”
空气中静默一会,正当归珏以为赵韵宁不打算说话时。
她却开口道“宫归珏。”
声嗓冰冷,仿佛雪山顶上最冷的一捧雪。
“你到底对陆修燃做了什么?”她的眼神直直逼视着归珏。
归珏的手指微微一顿,脸上原本志在必得的表情也凝住了,而后他笑着回答“下蛊。放心,你只要乖,我就不会用在你身上。”
“……”
他的笑容中透出上位者的审视与得意,仿佛赵韵宁就在他股掌之间的玩物,由得他随意揉搓。
他笃信此刻,他已经占据天时地利,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他要的方向去发展,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