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陆愉仪心中豁然开朗。
“难怪,我第一次见她便觉得讨厌,从前我还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今日听母后一席话,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她身上有我最讨厌的赵家人习气,那股文绉绉的清冷傲慢之气,看得我厌烦。”
陆愉仪按着肩膀的手一顿,恶狠狠地咬起牙来。
“如今你总算是明白了,现下知道敌人在何处,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给我放机灵一些。”太后慢声叮嘱道。
“是,儿臣记住了。”陆愉仪重重点头,此番她接连吃亏,肯定要找机会一雪前耻,决不能让那小妮子一直得意下去。
“说正事,兵权之事,你有何想法?”太后问。
陆愉仪的手继续按起来,思量片刻道“如今锦安被除,军中我能用之人便还剩下永定一家,只是永定诡计多端,不比锦安好拿捏,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永定不比锦安,她更安静,也更狡猾。她明面上与长公主站在一边,但实际上,牵扯并不算多,更多是好处互惠,若是此番将兵权交于她手,日后怕是不好牵制。
“确实如此。”太后冷笑一声,“但再狡猾之人,都有她想要的东西,拿捏住了此处,便可拿捏她,她不也是拿捏住了你膝下寂寞,借机举荐神医,才是能够时时登你门楣的吗?”
太后对陆愉仪总有用不完耐心,教导她时总是循序渐进,不心急,也不责骂。对外人,这是从来没有的。
陆愉仪也很懂事,从不顶嘴。
“儿臣知道了。那兵权之事,母后如何看待?”她双眼澄澈的看着太后,期待她给自己出个好主意。
太后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道“为了张悦的婚事,兵权之事皇帝的面子要给一些,所以要给叶家留一半。剩下的一半,归兵部管辖,在驸马手里握着,你我都能安心些。至于永定家,他家想要钱胜过兵权,那就给个兵部左侍郎的职位,让她嫡子去管管粮草,她只会对你感激不禁。”
“母后高明!”陆愉仪欣喜道。这件事困扰她好些日子了,左思右想却迟迟拿不定主意,如今却被太后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
“一切事情既已明朗,那你便出手谋划吧。”太后狠狠地道。
找到张悦并不困难。
那日锦安郡主府被抄之后,她便被锦安郡主的父亲也就是她是外祖父——安亲王,派人接回了亲王府。
虽然依旧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但到底是寄人篱下多有不便之处,与几位未出阁的表姐妹相处起来,总被排挤的多。
她们不是笑她在家中与市井之人偷欢被客人当场撞见、就是耻笑她被楚王退了婚,如今更是嫁不出去了。
对于这些说辞,她一开始还会去解释解释,后面也懒得解释了,三人成行,众口铄金,她们若是真心在乎她,便不会抓着三言两语笑话她。
如今处处拿她寻乐子,不过是深闺寂寞,看她落草的凤凰不如鸡,拿来消遣排解时光罢了。
不仅如此,亲王府中的下人对她也不太客气。
也不是他们刻薄,而是他们在深宅里待了半辈子,最懂得见风使舵。
出嫁的女儿本就是泼出去的水,从前亲王府对锦安客气,不过是因为锦安郡主府背靠长公主权势大,锦安也能为渐渐没落的亲王府增添一些荣光,如今锦安没落了,留下的女儿又是个嫁不出去的,亲王府给她一口饭吃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安亲王府里的装潢摆设,说的好听是古朴大方,说得不好听便是落败穷酸。看着处处待修缮的院落,便可揣测出安亲王这些年也不好过。
安亲王是先帝的弟弟,却从未正经当过一天官。先帝文韬武略无一不通,可安亲王却是个外面下大雨便不敢出门的,先帝在时,对这个弟弟总是多有关照,知道他是个憨傻胆小的,便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