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院的人能堪堪听到。
“横行江湖这么多年,那么多兄弟呢,我看有得一拼。”也有人小声嘀咕。
“嘿嘿,兄弟。兄弟是一起捞世界的,不是一起拼命的。”
……
任平生恍然大悟。白竹垌的土语,九字与狗字同音,但落马城中,人多说青苹州雅言,这二字的区别就比较明显了。
原来是癞头老九,不是老狗。
大刀会龙骧虎步,走到那茶桌跟前。癞头老九把悬空定住的那杯茶,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人说老狗是条汉子,我也信了你是条汉子,就是忒小器。谈生意,就不能多备只杯子?”大刀会手中并无大刀,只是那语气眼神,比刀锋更咄咄逼人。
光头汉子依然端坐不动,又独自斟了杯茶,“生意,没得谈。得意楼,半壶月,公道馆,我来时是一中堡的产业,我走时,也是。”
“也就是说,只能请你走了?”李存会明知故问。
老九倒也有问必答,耐心极好,“你请不动的。”
“我试试尽量先讲道理,武院可以规划监管一城工商,这是山上定下的规矩。”李存会确实是一副讲道理的样子,在讲自己的道理,“妓院,酒楼,赌馆,武院说这里不能开了,那开着的,就是犯了规矩,得罚。我只是在给你一个清场转让的机会。”
癞头老九放下手中茶杯,针锋相对,“那多谢了。既然有了规矩,很好,我本来正打算改行;以前没这规矩,所以咱们一中堡,不认这罚,也不转让。”
“不再想想?你是你,那些一条船上的兄弟,不商量商量?”李存会话中有话。
“不用,守一中,行天道。我一中堡的兄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二人说话之际,桌面上的杯盏水壶,无风自动,瞬间迸裂炸开,水花四溅。
只是水花溅到二人身前,尽皆坠地,竟无一滴沾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