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晚……玉清有个不之请。”
“既然明知是不之请,”汪太中道,“值此多事之秋,就不要说了。”
其实施玉清的所谓不之请,任平生与汪太中都能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
出人意料地,任平生竟是随声附和道:“太中叔,我任平生,也有个不请之请。”
汪太中对这些一唱一和的把戏,有些不耐烦,“有快放。”
任平生道:“我想在方凉书院附近,买一座风水不错的山头。至于灵气是否丰沛,不强求,反正我不是什么练气士。”
原来他要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啊。
汪太中那紧绷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这个容易,白竹垌那一带的山头,跟西乔山气脉并不相接。而且都是丹霞石山或者寻常土丘。价钱也不会贵,用不到山上的神仙钱。买山的契约,我会跟落马城城主交代一声,让他派城主府的人亲自给你办。”
“问题是,你既然决定要在道院读书,买座山头做什么?你若是在落马城有座庭院宽敞的宅子,还可以让道院的少女同窗,常来串门。但你若是只在郊外有座山头,任你山庄建得如何富丽堂皇,当下的年轻女子,多半是不喜欢光顾的。”
任平生笑道:“这就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汪师叔帮忙了周旋了。施玉清自创那拳法之后,数月来,我跟他一起以先天易数加以印证修改,目前已具雏形;而且除此之外,我们也推衍出一拳剑双修之法。我虽不懂修道,但亦知练气一途,走的是一炁化万有之途;乃至炼出金丹元神之后,皮囊,以及那外万物,尽可弃之。施玉清既然丹田已蹦,再想练那一炁,诚然是不可能了。但从那拳剑之中,未必不能堪破某种摄万有而成一炁之道。”
汪太中默默听他讲完,脸上非但毫无喜色,甚至多了几分沉,“师父曾跟我提起过,你怀某种早已失传的上古望气之术。有此加持,若要入道修行,是会事半功倍。但我还是要多问一句,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法门,不是别人跟你们说的?”
任平生和施玉清神色愕然,不知汪太中为何有此一问,但都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
汪太中叹了口气,“世间大道万千,每个人如何修行,我汪太中,是无所谓得很。但有件事,你们必须清楚,道教与魔宗,势不两立。一旦堕入魔道,在整座天下,你们都将无处容。”
任平生倒是不以为然,更不以为意。魔宗算什么,起码他们,还可以藏北极冰原中。而我的悲天剑道,一旦为世人所知,才真的是无处容了。
施玉清闻言,却是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是好。
这太极拳太极剑,怎么就成了魔道了?
汪太中道:“若此法纯属这拳剑之功,倒也无妨。但那种摄万有而化一炁之途,却是暗合魔宗的大道根本。所以你们就算要以此修炼,也要处处小心,谨防入魔。尤其是摄取万物元灵之时,切记避开那些游走世间的邪灵物。”
若不是施玉清早已入道无门,汪太中无论如何,都不会许他去冒此入魔之险。但世事无常,西乔山已经欠了这位晚辈弟子太多,更何况,以武入道,本来亦属太一道法许的范畴。
所以尽管顾虑重重,汪太中依然不敢断绝师侄修炼拳剑之念。
汪太中略略走神之后,突然双眼精光暴,仰头向天,以先天真气送出一声梵音,“差不多就行了。来看风水的,我汪太中可以容忍,但是来踢我道家脸面的,就不是我汪太中打不打得过你的事,而是我西乔山整座宗门,乃至整座天下的道家修士,杀不杀你的事。”
一道白影,从药山之上的重重云海中,化虹远遁而去。而那道白虹远遁的方向,传来一阵癫狂大笑,随后便有那如同天人言语的苍老声音道:“汪贤弟江湖豪,我穆席虽然道不同,也佩服的很那。在此谢过,再见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