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眨眨眼睛,不明白义这时候为什么要求他,又想求他什么事。不过鸟之将死,其鸣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已经得手,听听也无妨。
“说!”
“葬我……于……汝……”义每说一个字,嘴里便涌出一股鲜血,他死死的盯着孙策,挣扎着,脸庞扭曲,嘴唇抽搐着,想说出自己的愿望,但鲜血连续涌出,他怎么也吐不出这个字。
孙策明白了,点点头。“好,我会将你葬在汝南。”
“多……谢。”义露出释然的笑容,松开了手,仰面而倒,一口鲜血喷出,将他的脸染得通红。
荀衍背站手,站在帐前,看着满天的星斗,心里一阵阵发紧。
地上一片泥泞,虽然铺了干草,来往的人太多,很快就踩得稀烂。下午那场雨太大了,帐篷旁边的水沟来不及排,整个营地都浸了水,虽然时间很短,却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去卑站在一旁,神情颓丧。张对荀衍连连作揖,几乎要跪在地上。从日暮时赶到这里,他就一直缠着荀衍,请他出兵接应义。荀衍一直不肯答应。他坚持说黄琬的部下人心惶惶,守营都勉强,出了营肯定一哄而散,不仅救不了义,反而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义尚且不敌,这些屯田兵有什么用?
荀衍安慰张说,义也许不能战胜孙策,但他撤回来没什么问题,我们与其冒险出营增援,不如守好大营,等他回来。张原本也勉强同意了,可是半夜时分,去卑逃回大营,通报了战况,张再次急了,又来请荀衍出兵接应。
听完去卑的报告,荀衍心里也是一片悲凉。他估计到了义会遭遇一场恶战,却没想到胜负会分得这么快。义的中军被重创,去卑率领的匈奴骑兵损失过半,尹楷全军覆没,闵建还没消息,可能也凶多吉少。不到一天时间,义不仅败了,而且一败涂地。
孙策这么强,谁才能是他的对手?义败了,袁绍就能行吗?
“将军……”
荀衍抬起手,打断了张。“,比起将军的生死,现在有一个更要紧的任务,非不能行。”
张的脸颊抽了抽,却还是沉声问道“什么事?”
“将颍川的战况通报主公。如果我猜得不错,孙策很快就会逼上来,你现在不走,明天就走不了了。”
“我可以现在就走,那将军会派人接应将军吗?”
荀衍盯着张看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说道“,请你相信,我分得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