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的婚礼很简单。将马云礼、杜文倩从孙策的楼船上接来,然后请了一些邻居,吃了一顿饭。三天后,刘和派人接二女回门,便算是结束了。
安排妥了家事,太史慈心无旁骛地登上孙策的楼船,扬帆起程,直奔幽州赴任。
简雍参与了整个过程,羡慕不已。他也三十多了,跟着刘备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这也不能怪刘备,刘备自己都没找到合适的,何况他们。
人比人,气死人啊。
孙策由东莱起程,先沿着一些岛屿横渡渤海海峡,三天后在辽东沓县靠港。这条路是青州与辽东之间最顺畅的海路,简雍没走过,却经常听人说起。孙策下令在沓县停靠几天,理由是等风。简雍也没想太多。长距离的航行主要靠风帆,否则速度太慢,楫濯士的体力也无法支撑。这就是海运的短处,不仅水师如此,商船也是如此,简雍来往几次,早已了解。
但他不了解的是孙策除了等风之外,还有一些事要办。
船一靠岸,麋芳、公孙续先率部下船。岸边已经有骑士等着,引着他们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山峦之后。紧接着,沈友率领步卒登陆,太史慈、甘宁、凌操、严白虎诸将各统本部人马,总共一万余人,先后开拨,直扑沓县。
简雍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应孙策之邀,在舱里闲聊。他不明白孙策为什么会这么有兴致,大晚上的不睡觉,和他闲扯。夜幕降临,透过舷窗,海港内停满了战船,桅杆上的信号灯融汇在夜幕之中,如星星一般。夜色平静而安祥,看不出一点异样。
“宪和,你觉得公孙度这人怎么样?”
简雍想了想,摇摇头。“请君侯恕罪。我对他不熟,不敢妄下评论。”
孙策嘴角微挑,拿起一只核桃,手指微微用力,核桃发出轻响,裂成数块,里面的桃仁完好无损。孙策拈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宪和,不要客气,听说这东西能补脑。”
简雍拿起一块,握在手心,用力捏破,只是他的力度控制不如孙策,桃仁也破了。简雍玩笑道“以君侯之智,还要补脑?”
孙策苦笑。“宪和莫要取笑,我也是骑虎难下啊。节制八州,听起来很威风,可是谁听我的啊?你就拿这幽州来说吧,张则到现在都没派人和我联络,玄德倒是派你来了,可是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比我清楚。这公孙度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派人去襄平和他商量,想给他换一个郡,免得被人非议,可是他根本不理我。你看,我人都到了沓县了,他连一个使者都没有,更别说亲迎了。节制八州?这他么就是一个笑话。”
简雍有些尴尬,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君侯要给公孙度换到哪儿去?”
“他是襄平人,按制不能做辽东太守,我想将他换到乐浪去。”孙策又拿起一颗核桃。“乐浪太守张岐,你熟悉吗?”
简雍心头一动。“略知一二,他是冀州清河人,是袁家故吏。当初袁绍欲立刘虞为帝,他也有份。”
孙策笑了一声。“看来宪和消息还是灵通的。没错,这个张岐是袁绍、刘虞一党。如果袁绍、刘虞都死了,朝廷也宣布了袁绍的罪名,这张岐岂能逍遥法外?我既奉诏节制八州,总不能不管不问。所以我打算转公孙度为乐浪太守,抓拿张岐问罪。一举两得,对不对?”
简雍笑着摇摇头。孙策太想当然了,这话骗小孩子还差不多,公孙度不会信,他简雍当然也不会信。不过孙策和公孙度开战并不是坏事,只要打起来,短期内他就无法顾及刘备和袁谭了。
“公孙度一向骄横,在辽东横行惯了,没见识过君侯的手段,不知天高地厚也是正常。”
孙策瞥了简雍一眼,歪着嘴笑了。“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傻子。简宪和,你这么做可有点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