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猫毛想主意,拿着针又戳又扎的,最后竟然做出来一个和大尾巴一模一样的毛毡小猫出来。
做好了之后,她偷偷趁着大尾巴不注意,把毛毡猫放在大尾巴的吃饭碟子旁边,想看看大尾巴的反应。
大尾巴那天睡醒了,高高兴兴走到碟子前面准备开饭,就看见了一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猫在那等着。
刚开始的时候,它以为是咚妹儿又养了新的猫,来和它抢食来了,就把背上的毛都耸起来,呼呼的哈着气,想把这只猫吓唬走。
后来,哈了半天,这只猫一直都是一动不动的,大尾巴就很奇怪,壮着胆子走过去,用前脚拨了拨这只猫,结果这猫还是一动不动。
大尾巴就那么死死盯着这只猫,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它又闻了闻,这不是自己身上的味儿吗?
再仔细看看了,明明和自己一模一样啊!
怎么动也不动呢?
难道是自己死了?
大尾巴越推这只毛毡猫,就越坐实了这是死去的自己的想法,最后实在打击太大,也不推了,也不闻了——
直直躺在甲板上,默默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了的现实。
咚妹儿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论怎么哄着大尾巴,怎么口苦婆心的解释,大尾巴都好几天没吃东西,水喂了也都吐出来。
最后吓得咚妹儿哇哇大哭起来。
后来还是五嫂出面,当着大尾巴的面,把那只毛毡猫给拆了,扬到了船外去,大尾巴这才慢慢缓过来,又开始进食了。
从那以后,咚妹儿见着针线都是躲着走的,一次针都没摸过。
所以,这个袋子是从哪儿来的呢?还是上好的细纱布缝制的,这都是哪儿来的?
这孩子难道趁着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上岸去了?
那可了不得。
“船娘!走不?”南边岸上有一人招呼。
本来五嫂都收工了,不想动,想装作没听见。可觉得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果然是个老主顾。
是家在北岸,经常往南边去做清扫活儿的刘婆婆。这老人家脾气古怪的很,出奇的好干净,在众多的摆渡船里,很偏爱五嫂的船,说收拾的利索,乘坐着舒心。
其实好干净没什么奇怪的,关键是不论多晚,刘婆婆做完了活儿,都要回家去,不论南岸的主家怎么留都没用。
而且风雨无阻,也不知她北岸那个破房子,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一夜不回去都不行。
刘婆婆的怪,就怪在这里。
河上的渡船也都认识她。
这会儿,哪怕只渡她一人,五嫂还是殷勤的笑着,把刘婆婆接到船上,稳稳当当的摇起船来。
边摇着橹,五嫂就把自己对咚妹儿的顾虑说了,怕孩子小,出了什么事儿来不好收拾。
刘婆婆听了倒是没有太惊讶,沉吟了半晌,严肃的说:“今夜甭管多乏,你也别睡了,盯着你家丫头。”顿了顿,她又说,“老人们常说的百鬼夜行勾魂摄魄,可不是乱讲的。孩子小,要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可不好啊。”
五嫂知道,陆上的人对鬼神的态度,与疍家人天生不同,可她觉得,老太太的话也有些道理。
今夜,是不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