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可也知道南岸世家之间,姻亲之事向来都是大事,柱子哥的念头他能明白,可知道是毫无希望的。
墩子这么生气,他也明白,毕竟是亲兄弟啊,心疼自己哥哥么。他自己的哥哥,他都没见过,就留下好大一个名头,成了他从小到大都跳不出来的阴影。
“对了,你也别给我家送什么年礼了,都送给人家五嫂吧。”墩子好像又想起来什么来,又把书一合,有点为难的对烦了说:“咚妹儿那个直肠子,后来好像被五嬢嬢套话,一股脑的,把那天晚上的事儿都如实说了,五嫂听完之后,吓了个半死,说是给河神烧了香,磕了老多头,谢过人家河神庇佑之恩呢!那天,咱俩都当着人家五嬢嬢的面撒了谎,我看你还是好好给人家赔了不是吧!”
“啊?咚妹儿怎么这样?我都不都和她对完了口供了吗?”烦了有点抓狂。
“反正我都给五嬢嬢当面道歉了,我说了当时怕她担心,就没如实说,人家宽宏大量,也没难为我。我哥说等过年的时候,他要带着重礼,亲自登船赔罪去呢。”墩子有点如释重负的说。
“对对对,你说的对,那是要说清楚的,你提点的对,嗯嗯嗯,你家和咚妹儿她家,年礼都不能少,给她家的呀,一定要认真准备一些,哎哎哎,我去好好和老祖宗说一说,看是不是从库房里寻点什么宝贝出来,寻点什么宝贝出来……”烦了念念叨叨的,琢磨起怎么给咚妹儿家送年礼的事儿来。
墩子一看他神神叨叨的傻样,咧嘴一笑,又看起书来。
连家船上。
咚妹儿自那次从柱子哥回来,被五嫂问出了实情,就再也没让她出去过,连去别的的船上跑着玩,都不让了。
咚妹儿被妈禁足在了家里。
有时候和宋婶儿家的船交错,幺妹儿喊着咚妹儿,让跳过去找她玩,咚妹儿只好噘嘴摇着头,说:“妈说了,年前都不让我出去玩了,就在家,哪儿也不许去。”
大尾巴在她怀里,好像也很郁闷,抬头朝幺妹儿无奈的喵喵叫一声,又埋头睡大觉去了,一条大尾巴低垂着,不安分的扫啊扫,它多想飞起来跑到天上撒欢,玩一玩疯一疯呀。
“给!”幺妹儿朝咚妹儿丢过来一个纸包,“我妈包的粘豆包和糖三角,你过不来,就这么尝几个吧!”
“嘿嘿,好,谢谢宋婶儿,谢谢幺妹儿!”咚妹儿捡起来纸包,由衷地冲着幺妹儿笑了笑。
“小年了,我家也要歇几天了,年后见了,咚妹儿!”幺妹儿招着手,和咚妹儿告别。
疍家人不能上岸,可远海里有些小岛,无人管制,过年的时候,有些疍家人会把船摆过去,登上小岛去临时住几天,过个年,也像陆上人家一样,放鞭炮,舞狮子。
等过完了年,再回到码头这边,继续下一年的营生。
咚妹儿从出生,就没去过海上小岛过过年,一年都没有。
等她懂事儿了一些,缠着五嫂也要过去,哭着闹着都没有用,五嫂全都干脆了当的拒绝掉,说过年就在码头过,她家连家船太老太破,去不了远海,别翻在半道儿回不来。
家里的船也不破呀,再说别人家更老的船也年年去,都平安回来了呀。
咚妹儿拧不过妈,也没办法。
今年小年,还是在码头过。
唉。